沈越在宣宁宫里同宋云程一块用了晚膳,随后又让吉祥将德章宫里积压的折子全都搬动宣宁宫里来批阅。他同宋云程说了些在徐州对战沈俊的事,如何排兵布阵,又是如何追捕到沈俊。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八王爷?”宋云程问了句,虽说沈俊谋反,可沈俊与沈越毕竟是亲兄弟。史上每朝每代都有兄弟残杀夺位之事发生,最是有名的便是明建文和永乐帝的叔侄之争,还有康熙时的九龙夺嫡,雍正帝就是将所有兄弟都赶尽杀绝落得个残忍之名。
沈越回道:“我不会杀他,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我的八皇兄,血脉亲缘的的兄弟,我如何能下得了杀手。我已经将他带回皇宫,打算幽禁他些日子,等他没了谋反之心,再将他放出宫去,置处宅子给他过简单的日子。”
随后,沈越批着折子,宋云程甄选立为嫔妃的人,倒是一夜安静。
第二日一早的,宋云程才起身不久,沈越就下了朝过来,身后吉祥抱着一大撂的折子。吉祥刚将折子放下便就道:“皇上上朝前也没吃些东西填腹,如今想是饿得厉害。”
宋云程忙让如尘端了份早膳过来:“也不知道皇上哪日会来宣宁宫里用早膳,我每日都让人备一份。”
沈越随便喝了些小米南瓜粥,吃了卷心馒头,便就让宫人将早膳端下去。宋云程刚换了一身黑色的太后吉褂,对襟一对喜鹊儿绣得栩栩如生,沈越瞧着又颇是不喜,想着不能让宋云程总当这太后。
“朝中大臣又在我耳边说起子嗣的事儿来,咱们俩也该再要一个孩子了。”沈越突然开口提起。
宋云程理发髻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自然的放了下来,侧头过来笑着与沈越道:“朝中大臣这是提醒皇上选嫔妃的事,正好的,我要去储秀宫和钟宁宫、慧萃宫,秀女进宫这么久还未见过皇上,皇上也一并过去看看,也差不多要开始选立嫔妃了。”
沈越却是拒了:“我还是留在这儿批阅奏折,你看着顺眼安分的选下来就是,总归这嫔妃是选给大臣们看的。”
“既是选给大臣们看的,皇上为何不再做做样子给大臣们看看,兴许这些秀女里还真有入得了皇上的眼女子呢。”宋云程笑着打趣儿,说着,竟泛起了几分的酸气儿来。
沈越倒是没在拒绝,与宋云程一块儿往储秀宫里去,两人是一路未语。宋云程心里有几分的闷气,这一下给自己添置这么多的情敌,她的心里哪能痛快得起来。沈越是心不在秀女身上,一路上想着朝中之事。
到了储秀宫里,一众秀女第一回见着沈越,自然是个个含羞脸红,也有大胆些的,抬着头看沈越。可是沈越一直神情恹恹,未曾看这些秀女一眼。
储秀宫里的这些秀女大多出自官宦之家,她们之中被选为嫔妃的人自然要多些。宋云程将这些人仔细留意下,将几个出挑的人都记在心里。
出了储秀宫后,随后去的钟宁宫,钟宁宫和慧萃宫的秀女大多是出自平民商贾之家,其中虽然不乏美貌多才的女子,可是能选为嫔妃的也就只有三五人。
沈越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在慧萃宫到时候,突然盯着一名秀女看。宋云程循着他的眼神看去,他看的那名秀女杏目含羞,有几分毓秀灵动之气,神色恭敬从容,在一众秀女之中颇是出挑。
宋云程瞧着,不由心里泛起些酸味来,坐直了些,朝着那名秀女问道:“那位穿黄色衣裳的秀女抬起头,离哀家近些。”
那名秀女跪下磕了头,才弓着身子低头缓步出列,在宋云程不远处停下。
宋云程又问了句:“你唤作什么名字?家中父母何人?”
那秀女微微抬起了头,恭敬的回道:“奴婢范如毓,昌平人士,爹爹是昌平的员外郎。”
也是出自富裕之家。
宋云程点着头,对她的恭敬知礼很是满意:“可读过些什么书?琴棋书画可会哪些?”
范如毓仍是恭敬回答:“奴婢自小跟随先生学过些四书五经,又学了女戒、列女传等书,琴棋书画虽都学过些,却没一样精通的。”
宋云程听着,没再问她什么话,示意她先退下。侧头与沈越问:“皇上觉得如何?”
沈越听此点了头,看来的确是对这范如毓很是满意,宋云程心里难受起来,这才开始选妃,沈越就看上了别的女子,往后的日子那么长,长到令她生出些绝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