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想什么样子?!”赵凌锋听到动静,从书房走过来。
这段时间觉得自己诸事不顺的他,脾气也越变越大,一大清早听到这吵吵闹闹的声音,整个人身上都带上了不耐烦。
孙琪:“岳父,我这来,是想要接恩瑞和孩子回家。”
陈凌峰闻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胡说些什么,这里哪有你的孩子,你找错地方了,我们家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
孙母抱着孩子走到他跟前:“这就是我们孙琪的孩子,今天我们就是来接孩子的。”
这个孩子在陈凌峰眼中就是跟南风瑾扯不断的牵连,听到孙母的话,顿时眼皮就跳了数下:“南氏集团的小公子你们也敢胡乱认亲,我看你们是得了失心疯!”
他看了眼赵慧敏,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孩子抱回来。”
赵慧敏想动,却被陈恩瑞扯住了手臂,“爸,让他们把孩子抱走。”
陈凌峰整个人的眼睛一横:“连你也跟着发疯?!”
赵慧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可能是孙家的。”
刹那间,陈凌峰好像是看到了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濒临破灭的幻想。
十分钟后,厅内,陈家人跟孙家母女坐在了沙发上。
孩子还被孙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今天我们来,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要接回我们孙家的骨血……当然,如果你们还认这门殷勤,看在我们孙琪死心眼的份上,你们女儿也可以进门,不过老祖宗传来下的习俗……娶则为妻,奔为妾,再给孙家生下第二个孩子前,这婚礼的事情就先往后放一放。”
陈家的声音已经大不如前,这不是连住了那么多年的别墅都卖了,而且……上次陈恩瑞逃婚的事情,孙家势必要找回这个颜面。
孙母的算盘打的很响。
陈恩瑞倨傲的扬起下巴:“你们就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嫁给你儿子。”
一个庸庸碌碌,平庸的找不出任何闪光点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看上。
她一向将南风瑾作为自己未来丈夫的人选,如果跟孙琪这种扯上关系,会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陈凌峰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实际上却早已经是心乱如麻,他原本将这个孩子视作跟南风瑾关系的珍宝,到头来却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不禁开始怨怼自己这个从下就娇惯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自爱,竟然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孙母闻言,抱着怀中的孩子就要走,嗤之以鼻道:“好,既然你看不上我们孙家,那以后也不要再打着幌子勾引我儿子,我们孙家的骨血我一定要带走,至于你……一个订婚当天可以不顾脸面,怀着我们孙家的孩子,跟人私奔,保不齐有过多少个男人,我们孙家也不想收这个破鞋!”
她要走,但孙琪却不愿意,“恩瑞,你既然都给我生了孩子,难道还准备嫁给别人吗?南风瑾他不会娶你,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陈恩瑞像是被他的话刺到了一样,声音尖锐道:“他一定会娶我!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给她幸福?
她要的是个让人提起来就敬畏仰慕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平庸的废物。
孙琪被孙母拉走了,但是却并没有放弃。
“妈,我一定要娶她。”
孙母拧了下眉头,面对执拗偏执的儿子,她也不敢说的太过,“儿子啊,这四方城的女人那么多,要不然咱们再换一个干净点的?家里新招来的那个女佣,你不就很喜欢?现在虽说陈家大不如前,但是依照陈恩瑞这种性子,你要是拿平常那些手段对她,她还不闹的满城风雨。”
孙琪在手机上耍着女主播线下发来的性感视频,身体也跟着一阵阵的躁动,眼神逐渐就浑浊起来,“早晚,弄死你。”
孙母和司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
……
“是孙琪?”端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的宋巷生,闻声,玩味的转过了头。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人。
张潇潇:“没错,今天早上已经在陈家新搬去的地方闹了一场,连孩子都给带走了。”
宋巷生笑,清清艳艳:“陈恩瑞那么眼高于顶的公主病,竟然会看上那么中庸的男人,倒真是有点意思。”
张潇潇有些可惜道:“就是太中庸,才没能降服住陈恩瑞,真是有够笨的。”
宋巷生抿了口咖啡,“你觉得,能让陈恩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把孩子生下来,一个在孩子出生后才开始显露马脚的富二代,会是个笨蛋?”
她可不那么认为。
如果是真的蠢笨,可做不到这一步。
尤其还是在南风瑾的眼皮底下。
张潇潇抬眼:“Reborn你的意思是……”
咖啡杯端久了,手腕就会有些吃力,宋巷生将它重新放到桌上,“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帮一帮孙琪,完成心愿。”
他不是一直想要娶陈恩瑞吗?
张潇潇;“可是南风瑾那边……”
“咱们南总被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也是时候可以知道真相了。”三个人的戏码,这样才会上演的更加精彩。
张潇潇了然的笑了下。
而出院后的南风瑾,没有首先回公司,而是……去了一家精神病院。
张助理和司机都留在了车内,南风瑾一个人走进了这家私密性极佳的私人医院。
“南先生,您来了。”医护人员见到他来,打了声招呼。
南风瑾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护医生:“最近的精神还不错。”
但也仅限于此,一直浑浑噩噩谁也不认识的活着,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一个人抱着枕头,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连吃饭的到了也不知道会饿。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没有丝毫的进展。
南风瑾没有多说什么,单手推开房门,装饰的宛如家一般的病房内,一个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个枕头,那枕头已经有些泛旧发黄,她却如珍似宝的抱在怀里,干瘪的手指不断的轻抚着,嘴里念叨着:“不疼,不疼。”
一个沉浸在过去里,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女人,她看上去起码比自己真是的年龄大了十多岁,宛如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
可实际上,她今年才五十多岁。
南风瑾走进了几步,他的手上还打着石膏,没有去碰轮椅,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轮椅上自言自语的女人,说:“……我又来看你了。”
没有称呼,没有起伏的语气,他找了最专业的人来照顾她,但整家医院里,都没有知道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因为不管是在旁边有看护还是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南先生自始自终,对于这个头发发白,神经兮兮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的称呼。
两人相处于同一个空间,但气氛一直冷凝。
南风瑾伸手碰触了下她放在膝盖上不断轻抚着的枕头,女人就跟病情发作一样,拽着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直到,口腔里开始出现浓重的血腥味,她这才慢慢的松开了牙齿。
女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低声喊了一句:“世墨。”
世墨?
南风瑾削薄的唇齿间噙着一抹嘲弄至极的笑。
女人小心翼翼的用袖子去给他擦去手背上的血珠,眼底神情尽是心疼,“世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南风瑾冷冷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眸深黑:“我不是他。”
女人:“不,你是他,你就是我的世墨,是我的丈夫,我是筱柔啊,我是你最爱的筱柔啊。”
南风瑾直起身,“冯女士,除了你那个死了十多年的丈夫,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然而女人不会回答他,她只是再一次的陷入了其中,不断的念叨着,“世墨,世墨,我是你最爱的筱柔啊。”
一遍又一遍,仿佛不会有停歇的那一天。
南风瑾觉得很好笑,而他也的的确确的笑出了声。
在南世墨和冯筱柔的这场爱情里,他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即使,他自幼聪慧,是多少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依旧逃脱不开的诅咒和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