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忙不迭的握着自己的脖子离开,原本打着某些目的之人,见状,也不敢上前了。
江家。
“少爷回来了。”管家笑着打招呼。
江君骁按了按眉心,脚步有些踉跄,“太太呢?”
管家:“太太在卧室……老爷让你回来后,去一趟书房。”
江君骁点了下头,脱下外套,喝了口水之后,就上了楼。
书房里,不光是江父在,连江母也在。
“你们结婚也三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这女人要是上了年纪,生孩子就危险了。”江母说道。
孩子?
江君骁顿了下。
这事,他不是没有跟宋巷生提起过,但每一次,她都只是沉默。
他是医生,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看出了些门道。
她在怀孕和生孩子这件事情上,有些……排斥。
见他凝眉,江父开口了,“……巷生,不愿意生?”
江母:“我跟你爸岁数也大了,旁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好不容易等到你们结婚……你们这是……不行,这件事情我要找她好好聊聊。”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江君骁闻言,裹了下腮帮子,“妈,你找她没有用。”
江母和江父目光同时看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江浪荡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是我的原因……我,我身体……出了点问题。”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说出这种话,怕是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江父震惊的看着他:“你?你的身体……你是说……你那方面……”
江君骁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硬着头皮,点头:“嗯。”
“……你们就别找她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了。”他这脸算是都给丢干净了。
江父江母半天都没有说话,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比较艰难的开口:“那是……委屈巷生了。”
江君骁:“……”
而宋巷生,完全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唯一能知道的是,江父江母对她更加的好了一些,时不时的还会看着她轻声感慨一句“让你受委屈了”。
宋巷生每每都有些莫名,但是也不好直白的问,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直到,有一天,江母忽然跟她提起,是不是可以收养一个孩子的时候。
宋巷生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将这问题跟江君骁说了之后,江浪荡着实是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这才从牙缝里,将事情言简意赅的给她说了下。
宋巷生闻言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惊。
第二感觉——震惊。
第三感觉……
“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然后视线下移的看了看,笑的腮帮子都疼了。
江浪荡这边正难以启齿的,她倒是笑的开心,不……是笑话他开心,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当即就涌了上来。
把人扑到床上,就要教训她。
宋巷生艰难的用手臂撑在两人身前,忍住了笑意,“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江君骁压着她:“明知故问是不是?”
如若不是她还没有做好要生的准备,他至于撒下这样谎话?
宋巷生闻言,沉默了一下。
江浪荡手臂撑在她的身侧,手指在她的脑袋上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不想生就不生了,人这辈子,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有没有孩子都一样,实在不行去领养一个,给爸妈个孙子抱抱也是一样。”
宋巷生:“可……”
“可什么可,你有那闲工夫,先伺候伺候我,别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亲亲……”
他跟个大型犬似的,抱着她啃啃又咬咬,还搔到了她身上的痒痒肉,引来她的笑声不停。
夜半,宋巷生侧过身,看着睡在身侧,即使是睡熟也要一只手臂搭在她身上的男人,唇角细微带笑。
次日。
宋巷生走在繁华的街道,遇到了一个街头采访。
她原本是不想要参加,但对方说自己是刚毕业出来做自媒体创业,想要她帮帮忙,宋巷生闻言,想着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便应了下来。
“请问你结婚了吗?”
宋巷生点头。
街访:“那你觉得自己嫁对人了吗?”
宋巷生想到早上,江君骁被江母拉去医院做检查时的模样,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嗯。”
街访:“在哪一瞬间,让你觉得你自己嫁对了人?”
宋巷生想了下拿出手机,给江君骁打了个电话,她说:“……我好像,在……这边迷路了,怎么办?”
江君骁:“你在什么位置?”
她笑着说;“在……前面左面都是路啊。”
江君骁:“笨蛋,把共享位置打开,我现在去找你。”
说着,手机那端,便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巷生:“等……”
还没等她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端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宋巷生见状,只能对着镜头无奈的笑了下,眼底尽是温柔:“大概……待会儿,要挨训了。”
她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摄影师和记者都知道,电话中的那个男人,自然是不舍得的。
这本事一场小小的插曲,却给这个新的自媒体账号带来了一波不小的流量,这顿采访甚至还被推上了热搜,引来一票人的围观,因为有人认出,这是……
三年前,那场世纪婚礼的当事人。
其中一条热评引以遥遥领先的点赞数和回复数高居榜首:男人给女人多少爱,女人就能有多少温柔。
每一个在家里歇斯底里的女人,必然不是被爱的那一方。
而每一个眼睛里闪着亮光的女人,必定有个爱她至深之人。
江氏夫妇也由此做了回网红,婚后生活也被人爆料出来不少,关于江总惧内宠妻的名号算是弄的人尽皆知,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艳慕江太太的好福气。
……
人人都知道南先生热衷于慈善事业,三十五岁的南风谨用半数家产成立了慈善基金,修建起了一条条公路,盖起了一座座校园。
曾经南先生这个称呼,多是出于对他财势的畏惧,如今……是真心的仰慕和尊敬。
“先生?”
“先生。”
张助理唤了数声,这才讲走神的人唤回了神志。
从刚才看到网上的一段采访后,南先生便有些心不在焉,如今面对着记者的采访,也直接变走神了。
“抱歉,你刚才问什么?”
南先生眼神闪烁了下,温和的问向面前的记者。
记者连声说没关系,紧接着,又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先生为什么这么乐衷于慈善事业?”
西装熨帖,眼眸深邃,被时光打磨的雅人深致,连眼神好像都带着故事的男人沉默了良久的时间,就在记者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及这位慈善家禁区的时候。
南风谨缓慢的开了口,他说:“或许……是为了赎罪。”
记者迟疑着看向自己的主编,不知道……是否该继续问下去。
主编也顿了下,忖度利弊之时,南风谨已然自己开了口,他说:“我犯过很多错,满身罪孽,伤害过最爱的姑娘……可我即使满手肮脏,连血都是黑的,却还是想要奢求她的救赎。”
记者:“她……来救赎你了吗?”
南先生冷静自持的用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眼角,依旧是挺拔的身姿,依旧是俊美如涛的面容,好像不曾伤怀,“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记者沉默,知道了答案。
南先生心爱的姑娘,放弃了眼前这个满身罪孽,说他的慈善是为了赎罪的男人。
他没有等到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