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父,您这是干什么?”
高俅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黄庭坚伸出来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就多了!要是这么就喝多了,那……那季旻你的正事不就耽误……误了?”
甩了甩头,黄庭坚的眼神还保有几分清明,可是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正事?我能有什么正事?叔父您喝醉了!”
心中一惊,高俅转瞬就想将话题转移开来。
之前高俅是和赵佶说过要借助黄庭坚等三人的身份来做一些事情,可是事到临头,高俅却有些不忍了。这几位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更是和苏轼相交莫逆,哪怕其中的张庭坚曾经跟苏轼的关系疏离过,但那也只是形势所迫,自己将他们三位卷入皇位争夺之中,又于心何忍呢?
虽然说高俅知道的历史里面赵佶是一帆风顺当上了皇帝,可是穿越这种事情都出现了,谁又能保证高俅所知道的历史还能在这里重演呢?万一失败了,高俅无官一身轻,大不了回西湖边泛舟捕鱼,但是这三位长辈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有些事情说着容易,但是真要去做,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够黄庭坚显然是没有喝醉的,听见高俅的话之后,微微一笑,说道:“喝醉?你小子不会以为我们三个跟苏过那小子一样没心机吧?你在汴梁城住了三年,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帮忙,现在叫我们来,必然是有你不得不找我们的原因了。上官兄,你说对……对不!”
“啊?什么对不对的?我脑子可不清楚了,你们有事就赶紧说……说!不然,一会我可就听……听不见了!”
上官均的酒量显然不如黄庭坚,这个时候坐在凳子上身体都开始摇晃了。
“不是,叔父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找您三位。只不过是我兄长刚才汴梁,怎么也该跟几位叔父见见面,可是我这兄长从来没有一个人做过这话总是情,而我事情又实在是太多,所以就想着将您三位同事请过来,咱们一起喝个酒,也算是我们做小辈儿的拜访过几位叔父了。”
黄庭坚等人越是要高俅说,高俅越是不希望将他们三个人牵扯进来,不然别说是自己的良心过不过的去,日后见了苏轼,自己又该如何跟他解释?
“嗨!你这么问他,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虽然咱俩都叫庭坚,你这个‘庭坚’比我这个‘庭坚’多了那么几分才学,可是在朝政事情上你却是不如我的!”
张庭坚撇了撇嘴,显然是对黄庭坚有些轻视了。
“我会不如你?那你说,季旻他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一辈子跟人斗文争论,黄庭坚自然不会服输,可是他还想知道高俅的目的,因此对张庭坚用起了激将法。
“嗨!你忘了咱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小姑娘了?那可是衮国长公主!衮国长公主和谁的关系最好?如果不算上咱们的这位贤侄,那就剩下当今的端王殿下了。现在端王殿下遇到了什么事?我说到这里,还用得着我接着说下去吗?”
一番话自问自答,张庭坚很快就将整件事情的始末给猜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没有将话说的太过明白,毕竟很多事情若是讲明白了,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个倒是……你还别说,在这方面你这小子倒是比我聪明那么一点。”
黄庭坚到最后也没想到张庭坚竟然从一个衮国长公主身上分析的这么深,从不服输的他也不得不为张庭坚的脑子挑起大拇指。
“嘁!你以为这就完了?”张庭坚轻笑一声,拿眼斜着看着黄庭坚一眼,随后说道:“我们三个人里面,除了你之外,上官兄是起居郎,专门负责记录当今皇帝的一言一行。而我呢?我是中书舍人,所有的诏令都是由我来起草的,若是旁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可能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现在……哼哼!说句不中听的话,哪位王爷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其实还要看我们两人三分的眼色!”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吧?当今皇帝病重,是,病得很重,时间也很久了,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在就开始考虑另立新君的问题,为时尚早吧?”
黄庭坚知道张庭坚说的是对的,可是出于一些原因,他却是不能附和的。
“行啦!黄兄你宦海沉浮数十年,什么不知道?当今太后和章大人一直没有公布任何关于皇帝病重的信息,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怕事情真的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实话实说,当今皇帝得的病已经没救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是因为太后他们希望能够平稳过度,选出新的皇帝,让江山社稷免于动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刺激,往常很多不敢说的话,张庭坚今天一次性都说了出来。
“住口!张庭坚,你这是……你这是……”
黄庭坚厉声喝止了张庭坚,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