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您是说您跟我去看看?”
谢文瓘也不傻,这种事情他一个权发遣开封府的少尹,根本就不可能处理的了,如今有人肯出来承担,他自然是十分开心了。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陪你去见皇上!就算是我要去,这件事情也得先告诉皇上才行,谢大人你为官多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失了方寸了呢?”
什么事情都要走个程序,高俅可是深知这走程序的重要性,一旦出了事情,走了程序这责任至少要少上一半。
“对对对!你看我都急糊涂了,高大人,走,你我一同去面见皇上!”
谢文瓘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感慨了一声之后,拉起高俅的胳膊就走。
到了赵佶这里,赵佶也是正好在吃饭,看见高俅之后连忙招呼起来。
“来来来,高俅你来的正好,这边有才上供过来的鲥鱼,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你也赶紧过来尝尝!”
赵佶用筷子指着一条精致的小鱼,招呼着高俅,却完全没有看见紧跟在高俅身后的谢文瓘。
“皇上!我又不是来蹭饭的,再者说了,这鲥鱼运送艰难,只这一条小鱼,价值便不知几何,有这个钱,够您买不少文玩字画的了!”
对于鲥鱼,高俅也是知道一些的,鲥鱼出水便亡,更是只在江南才有,若是让赵佶喜欢上了这一口,那么麻烦说不得就要接踵而来,因此高俅便从曲线‘点拨’了赵佶一下。
对于吃的方面,赵佶虽然说也是比较讲究,可是跟他对文玩字画的喜爱比起来,却是有如云泥之别,所以高俅一说这一条鱼能买不少的文玩字画,赵佶立刻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对了!皇上,那什么,给事中谢文瓘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
提醒了赵佶一句,高俅紧跟着就转移开了话题,同时向侧面走了一步,将身后的谢文瓘给让了出来。
“臣,给事中,权发遣开封府,谢文瓘,见过皇上!”
等高俅让开了之后,谢文瓘连忙行礼。
“嗯!原来是开封府啊!你有什么事情吗?非要在这大中午的来面见?”
赵佶对自己任命的这个谢文瓘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对于其打扰自己进餐,却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是这样,皇上,臣权知开封府,今早接到了一桩案子,乃是我开封府的百姓状告武威郡公赵怀德杀害老父,此一件事情事关重大,臣一直在梳理,可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以至于今日的朝会,臣都未能参加!”
谢文瓘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没能上朝的原因都说了。
“哦!我说为什么今日里早朝没看见你呢!不过这件事情……高俅,你怎么看?”
没有将谢文瓘的事情放在心上,赵佶转头看向了高俅,明摆着是想看看高俅是什么想法。
“这个……皇上,臣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要我说的话我也说不上什么来。不过以我的观点看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赵怀德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恕我直言……一个老头子大半夜的上街……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高俅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不过还是替赵怀德说了句话,究其原因,高俅还是不希望赵怀德出事。
“唔~,既然这样,那高俅你就去帮开封府处理这件事儿吧!朕也不再另外找人了,还有……以后朕吃饭的时候你就别进来了,你不吃也就算了,弄得朕也没了胃口……”
很是偷懒地将事情推给了高俅,然后赵佶又多嘱咐了一句,言语之间对高俅刚才的那番话很是不满。
当然高俅是不会在乎这些的,让一个赵佶不满,能够换得江南地区百姓的安稳,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带着谢文瓘往外面走,高俅还特地问了一下那赵怀德摊上了官司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原来,昨天赵怀德知道了吐蕃部族迁移的事情已经全都定了下来,并且负责这件事情的官员也已经离开东京汴梁,分别去往河州和岭南地区,这可让赵怀德高兴了,当天便带着人去了酒楼里面喝酒去了。
去酒楼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再加上这些吐蕃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能喝,愣是喝到了后半夜,也多亏了这是在大宋,没有宵禁的习惯,不然这么一帮子人一直赖在酒楼里,早就让人给赶走了。
不过说起来,如果赵怀德等人要是早让人给赶走了,那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偏偏没人赶他走,等到他自己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老头躺在了他的马车前面,仔细一查,这个老头早已气绝多时。
按着赵怀德的想法,这种事情就应该直接报官,可是还没等他派人去官府,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几个人,将他们这些人就给团团围住,紧跟着就把他们五花大绑,押送到了开封府府衙门前。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无非就是谢文瓘升堂文案,然后再派人取证。
不过问题出就出在取证上面了,那几个抓了赵怀德前来的人一口咬定人是赵怀德杀的,还纠集了一帮人到府衙的门口,也不闹事,也不喧哗,有官员出来问就说‘我们就求个公道,不能看着番邦外族欺负我们大宋’,摆明了是要开封府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样一来,谢文瓘就感觉很棘手了,虽然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猫腻,可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引导百姓的舆论,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人家都说开封府的府尹难做,其实难做的是少尹。开封府的府尹都是皇室的人担任,有那么个虚衔,实际上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可是少尹却是实实在在做事的,有了事情百姓也只会找谢文瓘这个少尹的麻烦。
可以说,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那别说什么吐蕃部族迁移了,就算是东京汴梁城,恐怕动摇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