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面正在感慨着的高俅,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拉开了车帘,伸出头来问道。
当然在高俅伸出头来,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之后,也是明白了张千为什么会将马车停在这里了。因为就在不远处,韩忠彦等人正站在那里,显然是来为高俅送行的。
“哈哈!我就说嘛!我平时的人缘也不差,怎么会没有人来为我送行呢?感情大家全都在这里啊?”
抬眼看了一下,高俅发现,自己认识的韩忠彦、曾布、陈师道、谢文瓘等一大帮人全都来了,甚至于往常只曾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流的一些同僚也来了,这让高俅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安慰的,忍不住就开口笑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人影,让高俅觉得有些诧异,只不过那人站的远了一些,再加上一些其它原因,高俅也就没有跟那人打招呼。
下了马车,高俅走到了韩忠彦等人的面前,深施一礼,随即站起身来,打着官腔,说道:“诸位同僚,今日我高俅往杭州一行,本想着不惊动大家了,不曾想大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是都来了,在次,我高球,谢过诸位了!”
“呵呵,高大人这是哪里话?这一次出知杭州,实在是皇上有意栽培高大人,如此情况下,我等自然要前来庆贺了!”
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或者是真的糊涂了,韩忠彦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就在韩忠彦说完这就爱之后,除了站在他身边的曾布满脸微笑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之外,其他的人可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高俅这都被贬到杭州去了,还能说是特意提拔他呢?老大人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老大人真风趣!”
知道自家事的高俅,虽然有些不理解韩忠彦的话,可是人机韩忠彦毕竟是好心来送你自己的,高俅总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因此沉默了一阵之后,只能如此回答了。
“哈哈哈哈!诸位,你们不会以为,皇上让高大人出知杭州,便是将他贬谪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韩忠彦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怎么,难道说不是这样吗?”
陈师道做人比较耿直,听见韩忠彦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了!”站在一边的曾布,这个时候忽然间开口了,捋着胡须的手也放了下来,正色道:“之前的时候,高大人虽然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不过殿前司都指挥使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武官,可是此去杭州,再回来的时候,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文臣。看似是被贬官了,可是实际上,却是进行了一次转变,这样的好事,别人是求也求不来的啊!”
“这个……倒还真是……”
按着曾布的话来分析,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不过他们却不知道高俅跟赵佶说过的那番话,因此注定他们不会明白,高俅这一去,基本上是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如此,倒是还要先恭喜高大人禄位高升了啊!”
谢文瓘适时开口,将送行的气氛突然间给改成了恭贺升迁的气氛,倒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了送行的氛围之后,高俅倒是自在了不少,因此这样也算是好事一件。又跟他们聊了几句,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高俅这才跟他们告别,登上了马车,往南方去了。
至于那个让高俅感到熟悉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跟高俅说过一句话,也没有靠上前来过,只是在高俅上马车之后,冲着马车做了个揖,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见了面之后就会知道,这个人也是有名的一个才子,乃是当今尚书左丞的尚书左丞家的大公子。而那位尚书左丞,其实就是当日‘诬告’高俅,以至于高俅出知杭州的蔡京!而这位大公子,自然就是高俅的老熟人——蔡攸了。
蔡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俅不得而知,而蔡攸为什么没有凑上来,高俅心里面却还是明白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脸凑上来。毕竟他爹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或许蔡攸今天来这里,是跟他的父亲起了争执?当然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毕竟赵挺之和他的儿子赵明诚之间,关系也没有多好。
不过这件事情高俅倒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在他看来,有生之年自己应该是不会再被赵佶召回的东京汴梁了,那他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其实高俅不知道的是,蔡攸确实是因为他的事情而跟自己的父亲蔡京闹翻了,起因是什么不为人知,不过争吵的重点,倒是高俅。争吵的过程没有必要考虑,不过在这次争吵之后,蔡攸跟自己的父亲蔡京彻底决裂,转而住进了同样跟他父亲争执不休的二叔蔡卞的家中。并且在日后的朝堂之上,这叔侄俩,对蔡京可是不遗余力地进行阻击,直闹的让人大呼奇怪。
日后的事情,高俅自然是不会知道的,现在的他正在赶往杭州府的路上。
其实去杭州的路线高俅不是没有走过,只不过年头实在是太久了,再加上这些年来有些道路改建等原因,高俅倒是还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走了。还在那三个车夫都很有经验,虽然说未必认得全部的道路,可是边走边问,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出过岔子,一个多月后,差不多到了十月中旬,高俅终于算是赶到了杭州府。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高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阵了!
当然最开心的还要数小和尚悟凡了,这一路上高俅借口银钱不多,每到吃饭的时候就将他打发出去,让他自己去化缘,除非真的是没有地方去化缘,不然高俅肯定是不会给他饭吃的。一路走来,小和尚悟凡竟然生生的瘦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初到东京汴梁时候的那个身材!
更让小和尚不能接受的是,每当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高俅总是会说这是磨炼他,让他是一点的脾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