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仇诗人狐疑地看着我,“不会是要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
我朝他比出一根手指,另一只手还要握住手指的大半,忐忑地看着他:“只要在我这些亲人面前,稍微隐藏一下下就行了。”
“呵~”他笑得很阴凉,“你让我,堂堂特殊部门队长,做你的地下情人?”
“就、就只是家人面前而已。”他的样子好可怕,我缩着脖子,双手合十求饶,“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我会补偿你的,好不好,死人?”
仇诗人一听,勾唇一笑:“补偿?你要怎么补偿?”
我握着自己的手,猛地往前一凑,飞快地在他本就离得近的嘴角上亲了一下,再退回来,亮着眼睛看他:“这样的,可以吗?”
他愣了下,随即失笑:“那也太简单了吧?”
我正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伸手触摸我的唇:“这次就先当利息,剩下的,再慢慢还!”
都没说欠款多少,这是要我还到什么时候?
不过当下,我只能顺着毛抚:“行行行,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的算,你说的算。”我伸手到他的肩膀上给他捏一捏。
他笑容舒心许多,隐隐还带了一丝隐晦的餍足,我就知道这关算是过了:“那明天早上?”
“我不会主动说什么,但要怎么瞒过去,”他给我一个邪魅的笑容,“可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无声地张着嘴巴:“什么、什么意思啊?”
“走吧,既然要回你那,还得先去接小宝。”他当先站起身并把我拉起来,拿起我的包,当先走出了包间。
我赶紧追上去:“喂,你等等我啊。”这个大长腿,每次都走这么快。
他倒真的停了下来,侧头看我:“怎么,还要牵手吗?”
“哈?”
“真拿你没办法。”然后,他强硬地牵起了我的手。
“……”妈的,到底是谁想牵手!
他就这么牵着我,带我穿过了咖啡屋的大厅,我还看到了坐在靠窗角落,拿着一本很厚的原文书在看的巫小葵,她抬起头,微笑着朝我摇摇手。
真让人害臊啊!
不过看到她,我才反应过来,在这睡了一觉之后,我整个人好多了,头不疼也不晕了,这个小葵,还真有点本事。
坐上车后,我看着镇定开车的仇诗人,有点疑惑:“你不奇怪吗?”
“什么?”他专心看着前面,随口应着。
“我要去精神病院的事。”
“在听到你提赵星,我就猜到一些了,况且,”他抽空侧过头来朝我笑了下,“你有你的猜疑和想做的事,想做什么,我陪你做什么。”
我捂着胸口,看着又转回头去的仇诗人,这人太作弊了,说得跟情话似得。
“不过,”他忽又开口,“这事看来,人部警局关押精神犯人这块显然出了问题,那么,阴阳局这边呢?”
“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在梦境里看到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她很可能是裴芯。”
仇诗人眼睛微微瑟缩,然后他什么都没问,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一点废话都没有:“我要知道裴芯现在的情况,给你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那人给他回了电话:“裴芯变成了机密,我无法探查。”
“什么机密,只怕早被人救走了。”仇诗人怒极反笑,“很好,这就是阴阳局,我告诉你,把孟萌给我看好了,她要是也给我成为连我都不能查阅的‘机密’,这个特殊部门的队长,你们就另请高人吧。”
他挂断电话,扬手就要将手机丢出去,被我及时拦了下来:“手机不要钱的啊。”
他嗤笑:“你还缺钱吗?”
“缺啊,我现在是靠自己在养家糊口好不好。”
“你这话的意思是,老子吃白饭的?”
车速猛地加快,好像要在这大公路上来一段激情的速跑。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我是说在这之前……现在嘛,哈哈,我是吃白饭的,我靠你养了啊,知道你赚钱辛苦,所以要帮你省着点嘛。”
车速缓了下来,我吁了口气。
这世上最难养的男朋友,估计就是我身边这一只了吧?
我怎么就成了他女朋友了呢……都怪这张嘴,太欠了。
闲话先搁置,说点重要的:“所以说,现在有,”我手指往上比比,“有高层的人在介入这件事?”
仇视讽刺地勾唇,我一看就明白了:“那可真可怕。”
“是人是鬼,总有揪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坚定,没有被这个答案撼动半分,“还没有我仇诗人怕的人。”
……
我们接了小宝和黑蛋,就开往我的小窝。
小宝知道后,显得跟高兴,一直在跟我说话。
“小宝为什么这么开心呀?”
“因为妈妈那里只有一张床,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和我一起睡了。”
这是一个害怕孤单,害怕被丢下的孩子。
我听了,一阵心疼,将他搂进怀里:“宝贝,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最近,我越来越把小宝当成我儿子了,可其实并不是,忽然想到,时至今日,我都还不知道小宝的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上,小宝如愿地睡在了我和仇诗人中间,黑蛋就缩在小宝脚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各自绵长的呼吸。
但我并没有睡着,脑子里堆了太多事了,还有关于明天到日暮精神病院去找赵星叶子她们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
日暮,太阳下山,也暗喻着黑暗。
精神病院本来就给人不好的联想,居然还起这么个名字?
还有我这个房子,这原本是最能让我安心的存在,可当你知道这房子里不知哪藏了颗心脏,如何还能安然入睡?
身旁的小宝动了,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仇诗人正将小宝往他睡的位置挪动:“你不是睡了吗?这是做什么呀?”
他的回答是,让我挪近小宝,然后他轻巧地一个翻身,躺在我身旁,从后面将我拥住。
“你,”我羞囧,“你做什么呀你。”
“我睡不着。”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
“别吵,睡觉。”
他手抱着我,头搁在我头上,连腿都要压着我,以我俩差别颇大的身形,我完全是背对着他镶嵌在他怀里,我完全被限制住行动。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可我却觉得很安全,好像自己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壁垒,不用担心怪物从哪个方向冒出来,我的后背是温暖的,我前面是我的孩子。
说睡不着的家伙很快就睡着了,我忍不住上扬着嘴角,在充满温暖的气息里,困意让我再无心去理会那一脑子的乱麻。
不过,睡,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麻烦就来了。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往前挪挪,抱住小宝,跟他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以此来逃避烦人的铃声。
直到脾气最差的仇诗人接起了电话。
“谁,有屁快放!”
“你管老子是谁,滚!”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头抱住我,一家三口接着睡。
五秒后,我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妈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手忙脚乱地拔开仇诗人的手,从他怀里爬出去,无视他皱起的眉头,赶紧捡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闫斌。
“哈、哈喽?”
“哈你妹,怎么回事,你的手机怎么是一个男的接的,那男的特码是谁,听起来有点耳熟,我认识的?王八蛋,一大早出现在我妹房里怎么回事?”
我将手机挪离耳朵,不愧跟我哥是兄弟,暴怒时两人的脾气一模一样。
“其实是这样的,”等手机里没声了,我再把手机放回耳朵上,“刚刚那个呢,是仇队长,我老板,哈哈,他,他要陪我去见赵星,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他陪你做什么?”
“这个,他,他……不是有赵阳嘛,这种事,他陪着比较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