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的喊叫打断了E1的思绪,“谁是经理?”
“经理今天没来。零↑九△小↓說△網】”一名职员鼓起勇气说,“今天有个金融会,行长带他去开会了。”
“哇,那太好了!”劫匪头目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们今天就不打算把收到的钱放到现金区了,是吗?”
职员们都低下了头。
“经理把钥匙给谁了?”劫匪头目一面说,一面在空地上慢慢地来回走着。
当他第二次走到小女孩面前时,他忽然抓住了小女孩。女孩的母亲尖叫着扑了上去,不顾一切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
“女士,不要逼我做难看的事情。”另一个劫匪拉住了年轻的母亲,并用枪抵住了她的头。
“拿钥匙的人,自己站出来,否则,我就送这个小天使去见上帝。”劫匪头目说道。
“她还是个孩子啊。”穿着西装的黑人忍无可忍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
“闭嘴!”劫匪头目大喝一声,“钥匙。”说着,他晃了一下枪。
这时,一个高个子的男职员高举双手,慢慢地走了出来,“钥匙在我这儿。”他满面羞惭地说。
“还有一个人呢?”劫匪头目说,“这门上有钥匙孔还有密码锁,别想糊弄我!”
高个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密码,卢卡先生只给了我钥匙。”
“你他妈……”抓着年轻母亲的劫匪立刻就想开枪,但被同伙拦住了。
劫匪头目把小女孩交给另一个劫匪,又开始了踱步。他每经过一个人,都会停下来看着那个人的脸,然后再摇摇头,走向下一个。
当他走到E1的面前时,他彻底停了下来。
E1暗暗叫苦,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究竟是该现在跟他们拼了?还是先忍辱负重,再找机会突破?
他还在思考,就被劫匪头目一把拽了出来,他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被劫匪头目推着走。
当两人走到大门前面时,劫匪头目停了下来。“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勇敢,所以我们就请他来帮忙吧。”
E1的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出开门密码,那我就只好用这个法子了。”劫匪头目说着,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我听说,动脉血流速快,让我想想,先割断哪一根动脉比较好呢?脖子的?还是大腿的?”他一面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一面上下打量着E1。
“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位先生的脸,以后你们半夜做噩梦醒来的时候,不要忘了,正是你们害死了他。零↑九△小↓說△網】”劫匪头目幸灾乐祸地说,然后用匕首抵住了E1的脖子,“就从这里开始吧,抱歉,我本来不想杀你的。”
E1咽了一下口水,他注意到劫匪头目的手干燥而平稳,这让他陡然紧张起来——对方可能真的起了杀心。
“住手!”一个啤酒肚明显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频繁地眨着眼睛,显然极为慌乱,“我……知道密码。”
“你是这家银行的员工?”
啤酒肚点点头,“我现在就帮你们开门,请不要杀人,求你们了。”他的眼睛有点发红,“我现在过来吗?”
劫匪头目略一思忖,然后狠狠地推了E1一把,E1立刻摔倒在地。
“你,过来。”劫匪头目冲啤酒肚吩咐道。“还有你。”他指着高个子职员说,“把钥匙拿出来。”
E1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小女孩的身边。然后,他用尽量谦卑的口吻说:“既然你们已经找到密码和钥匙了,那就放了这个小女孩吧。”
抓着小女孩的劫匪看了一眼头目,后者点了一下头,他便松开了小女孩。
年轻母亲哭着上前抱住了女儿,她感激地看着E1,嘴里不断地说着“фала-fa”。显然,她不会说德语。
啤酒肚和高个子一起走到了现金区的大门前。
“抓紧时间。”两个劫匪用枪对准了他们的脑袋,“谁要是耍小聪明,我就轰掉他的头。”
“先生,我们现在不能打开门。”啤酒肚结结巴巴地说,“要等一会儿。”
“妈的!”一个劫匪怒不可遏地说,“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先生!”啤酒肚哀求着说,“这门是有时间锁的,每天早上9点我们会打开检查一次,然后时间锁要关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再次打开的。现在强制开门,会触发无声报警。”
劫匪一脸吃屎的表情,“你想骗谁?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呢?哪有什么时间锁?”
“真的!”啤酒肚急得满头大汗,“就是今年才装上的,以前确实没有时间锁!”
“他说的是真的。”高个子职员解释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楼上的办公桌里面找找,还有关于时间锁的具体使用说明书。”
劫匪狐疑地看着二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时间锁要多久之后才会解除?”劫匪头目问道。
“一个小时。”啤酒肚似乎万念俱灰,“我们最快也得等到10点才能开现金区的门。”
“还有20分钟,操!”一个劫匪看了一眼手表,咬牙切齿地说,“老大,我们直接动手得了,万一……”
“是啊,老大,不能这么拖着!”
劫匪头目摆了一下手,“等。”他的言辞简练,但却似乎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其他的劫匪听后,都怏怏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小女孩忽然哭了起来,她哭得十分委屈,而且大有越哭越厉害的架势。她的母亲吓坏了,赶紧去捂她的嘴,但她却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一张小脸已经变得通红。
“哭屁啊?”一个劫匪恶狠狠地说,“想找死?”
年轻母亲抱着女儿,眼泪汪汪地解释了起来,但她说的话十分古怪,劫匪们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说德语,或者法语,英语。”另一个劫匪比划了一下枪,“别装外国人。”
年轻母亲被他吓得浑身颤抖,但仍然说着劫匪们都听不懂的话。
“操,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劫匪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E1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请稍等,她好像确实不会说别的语言,刚好我能听懂一点她说的话。”
“她说的什么鬼话?”
“她说的是马其顿语。”E1说完,又用不太流利的马其顿语跟年轻母亲交流了起来,“你们是来自马其顿吗?”
年轻女人惊奇地看着E1,“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