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点,一行人坐火车抵达了采尔马特。
E1一路都无精打采,Z2忍不住捅了捅他,“都下车了,你还没睡醒呢?”
“他不是没睡醒。”万国侯带着戏谑的笑容说,“他是懊恼自己不能亲自跟萝莉说话。”
Z2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昨天他在银行里不是救了一个小萝莉吗?他当时答应要请人家吃一个星期的巧克力冰淇淋。刚才我安排人去做这件事了,也算是兑现他的承诺吧。”万国侯耐心地解释道。
“可我没出现啊,万一小姑娘忘记我了怎么办?万一她以为是别人请她吃的怎么办?”E1懊恼地挠了挠头发。
众人都笑了起来。“你真是瞎操心,侯爷肯定叫人在每个冰淇淋上都贴了你的照片。”贝雅特丽齐嫣然一笑。
“那人家还吃得下去?”Z2叫道。
众人哈哈大笑。
“对啦,侯爷,我们晚上住哪儿?”蒂亚戈有点兴奋地问道,“我还没在这儿住过呢,就来滑过两次雪。”
“Hotel-Riffelp-Resort-2222。”万国侯说道,“这家很不错的。”
“这家好像很贵哎。”贝雅特丽齐拉下毛线帽子,挡住她那冻得通红的耳朵,“我听说要3000多瑞郎一晚上。”
蒂亚戈拍了拍胸口,“肯定是侯爷请我们,对吧?不会是AA吧?”
万国侯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去坐缆车。”
Z2是第一次来到采尔马特,他感觉新鲜极了。“侯爷,为啥我们不开车来呢?”他一面说,一面东张西望,“咦,怎么好像都看不到车呢?”
万国侯答道:“因为这个小镇不许开车。就算是自驾游的,也得把车停到指定的地方,进入城镇后,就只能坐电瓶车、观光车。”
“原来如此。”Z2信服地点了点头,“好浪漫耶。”他伸了一个懒腰,“滑雪的妹子肯定有不少长腿的。”
“你也喜欢长腿妹子?”蒂亚戈一怔,“你是要跟我抢吗?”
“放马过来!”Z2狡黠地一笑,“别的不说,看个头,妹子也会选我吧!”他身材高大,并且以此为傲。
“光个子高有什么用!”蒂亚戈瘪瘪嘴,“妹子是选男友,又不是找梯子!”
这句话引发了众人的疯狂大笑,尤其是E1,笑得都咳嗽了起来。等他好不容易顺气了,他才兴冲冲地说:“蒂亚戈,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万国侯看着他们打趣斗嘴,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参与,不是因为他矜持,而是因为他这个命运多舛的人,早已忘记了如何释放自己的情感。他看向窗外,马特洪峰犹如巨大的三角锥,直指天空。
时逢1月,厚厚的白雪如绵,将马特洪峰装点得异常精致。这座海拔4478米的山峰,不仅是阿尔卑斯的骄傲,也是瑞士最令人心折的雪山。
“Matterhorn,Cerv。”万国侯用英语和法语轻声念出了它的名字。一只不畏严寒的鸟扑打着翅膀,孤傲地飞在蓝天与雪山之间,那幽雅的身姿不知怎地让他想起了月漱落。他的心里一动,他意识到自己在思念这个女人。
一缕微笑掠过他的嘴角。
一个小时后,一群人换上了滑雪服、戴上了护目镜,他们踏着滑雪板站在雪场里,整装待发。“我们来比赛吧,终点是最靠下的缆车站。”万国侯微笑着说,“谁最后一名,谁今晚就要在泳池边上给大家唱歌!”
话音刚落,E1就像火箭一般,“嗖”地飞了出去。
Z2哈哈大笑,“这家伙很怕唱歌。”但没有人接他的话,蒂亚戈、贝雅特丽齐等人都已经接二连三地出发了。
“走吧,伙计。”法布里奇奥好心地用手肘碰了碰他,“唱歌是小事,在泳池边上唱歌,不就意味着你得穿着泳装唱吗?”
Z2还没反应过来,法布里奇奥就消失了。
Z2后知后觉地大喊了起来,“妈呀,等等我!”
踏上雪地的一瞬间,万国侯忽然觉得自己变年轻了。他仿佛不再是一个身负重任的成熟男人,而是十几岁的懵懂小子,无忧无虑地滑翔在无边无际的白色原野上。
正是下午两点,冬季的阳光如梦似幻。陡峭的山坡上到处可见被白雪覆盖的松树,但冰雪并没有使它们变得枯萎,反而激活了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耳畔的风呼呼地刮着,不停地往他的耳机里钻。他的眼前满是童话一般的皑皑白雪,风呼啸着吹过,扬起轻柔的雪沫,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蛋糕表面的糖霜。
他滑过一个C弯,然后双脚同时换刃,轻巧地完成了一个平行转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弯之后,他加快了速度,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万国侯压低了身子,板刃摩擦着雪面,发出了悦耳的声音,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他忘记了俗世凡尘的纷纷扰扰,忘记了惨痛暗淡的往日云烟,忘记了步步为营的勾心斗角,在这个瞬间,他仿佛是天地间的一片雪花,只顾在这一尘不染的白色世界里自由飞翔。
这是最简单的飞行,不需要翅膀,不需要飞行器,只需要一对滑雪板,就可以翱翔在梦幻的冰雪国度中。
“侯爷!”法布里奇奥远远地喊道,“下面是缆车站,加油!”
万国侯立刻加速滑行了起来,他可不想做最后一名。
当所有人都滑到了目的地时,万国侯清点了一下人数。“怎么少一个?”他问道。
“我来了!”E1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他取下护目镜,问道,“我是第几?”
一群人哄笑了起来。“恭喜你获得了泳装独唱的机会!”Z2挤眉弄眼地说,他的脸上沾着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沫。
“不是吧!这不算!”E1大叫了起来,“我好久没滑雪了,不太熟练,不能怪我!”
“愿赌服输,乖。”贝雅特丽齐眨了眨眼,“我们也好久没滑雪了呀,大家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