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缝合者塞布已面色灰败地跌坐地上,右手血渍斑斑,捂住鲜血淋漓的空缺左肩,额际大汗直涌!
在五米之外——
狩魔猎人面无表情地屹立不动,右手握着一条已经扭曲得不成形状的手臂,边缘隐约可见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他左掌红肿地横竖胸前,双目煞芒暴射之下,形状如似一尊托塔天神,猛厉之极。
天谕巫师慌忙跃至塞布身旁,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工坛坛主,伤势如何?有须老夫相助之处否?”
缝合者塞布已痛得面色全变,他仿佛忍着极大痛楚地站立起来,沙哑而艰辛地道:“罢了……杨兄,咱们这次栽了……本坛主这条手臂已被对方生生扭去……好狠……好毒……”
天谕巫师蓦然转身,指着孟轲大叫道:“姓孟的,老夫不论你在魔域中闯荡了多少年,更不管你的能耐与名声如何,你也不必顾着往昔魔尊圣母对我的授业之情,在老夫眼前,你用这种残酷手段对付你的师门之人,天下魔法界人士有知,必骂你是个不义不情之徒!”
狩魔猎人伊库脸上红光又露,他大吼一声,厉声道:“老匹夫住口!你以此种态度,这等言词对本盟盟主说话,本营主便挑你过来一决生死!”
天谕巫师才自一窒,开膛手杰克已回身向孟轲躬身道:“启禀盟主,弟子请命割这老贼口中之舌,以惩其狂言之罪!”
天谕巫师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嘶哑高亢,惨烈中含有无比的痛苦,他唇角抽搐地狂吼道:“来吧,来啊,老夫早已想舍弃这付臭皮囊,在你们这些罔顾魔法道义,以多欺少的贼子面前,一试老夫我到底有几许骨气!”
星陨大巫师戈里冷冷笑道:“不错,比起刚才你的龟缩不前,这会儿才像个人物。”
狩魔猎人暴跳而起,吼道:“好老匹夫,本营主便与你斗上一回!”
于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轲右手轻轻抬起,阻止了狩魔猎人的冲动,缓缓地道:“老先生,在下情非得已,尚请海涵,而在下等虽则人多,却并未妄用群殴车轮之战,乃是伊库营主堂堂正正以一对一,在魔斗规矩上来说,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唯一要怪的,便是怪大黑山蛮横过甚,却又能力不济!”
天谕巫师气得全身乱抖,又有心无力,他竭力使自己平静,语意不善地道:“孟轲,以后见面之日即是老夫洗雪今昨血耻之时,大黑山与你誓不罢休。”
孟轲慨然长笑道:“老先生,在下全接了,不论你日后对在下如何报复,在下于可能范围之内,却绝不侵犯前辈一毫一发,不过,大黑山其它诸人又当别论。”
天谕巫师愤怒地道:“巧言令色,虚伪之极!”
孟轲又用目光阻止了手下各人再次的冲动,尔雅地道:“人各有其志,前辈虽冤枉在下,在下却于寸心之间,坦然无疚。”
语声微顿,孟轲又道:“现在,前辈且自去,自然,大坛主亦可偕行。”
天谕巫师不再说话,铁青着脸过去扶着缝合者塞布,又回头向每个人狠狠地盯了一眼,恨恨地与断臂的塞布相偕而去。
戈里摇头道:“今昨之间,灵墨旌全部瓦解于此,暗夜主宰大势已去,连大黑山也损失惨重,拼战之激烈实属空前少有,孟兄,老实说,在下闯荡魔域多年,大小阵仗亦见得不少,然而如今昨这种鲜血未干,又毫不停蹄地喋血之战,尚是首次遇到,虽然宏壮威盛,却也未免过于惨烈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