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一边叫着,一面又不断地向正在激斗得头晕脑涨的西海双巫挤眉弄眼,那付哗众取宠的德性,实在够瞧。
浅浅馨蛮蛮这时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见了笑脸黑尊爵的怪相儿,不禁忍俊不住,掩口轻笑,悄然道:“浩大哥,你已经一把年纪了,在这魔域中威望亦隆,却老是没大没小,怪样百出,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笑脸黑尊爵用力一敲手中断杖,“当”地一声大响之后,低声说道:“好个小妮子你懂什么?这叫攻心为上,本来那两个怪物还能再挺个百十来下,这一气之下,最少也要减低他们顽抗力气的一半儿!”
蛮蛮又会心地笑了,笑得实在很美,浩宇又自顾自的敲打起来,只是,一旁的狩魔猎人却似发现了什么,一双浓眉有些忧虑的轻轻蹩拢。
这时——
孟轲又厉啸连连,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来得激烈高亢,震得人耳膜疼痛欲裂,在他的啸声中,迷谷双杖挥动飞舞,纵横上下,仿佛雪花片片,又似落叶缤纷,晃如长河倒悬,更似群星崩殒,萧煞已极,也狠辣得无法形容。
在迷谷双杖任何一个攻击的角度位置下,每一出手,每一变幻,都带着圈圈的圆弧,闪烁耀目,往来飞舞,生生不息,好像彗星在割破大气层时散映的光圈,又如轻纱蒙胧下盏盏环转的五彩宫灯,明知这任何一式都是极度高深的魔法威力显露,明知这都是杀人于无形的超然技艺,但是,却又这般美丽而赏卜,这般飘忽而悦目,令人产生一种奇异的美感。
西海双巫的甲胃之上,已隐隐沾着一层雾葛,与这层雾气相陪衬的,便是二人口鼻间不停地吁吁喘息,是的,他们已经太疲累了。
于是,在紧迫而厉烈的气氛中,在西海双巫对孟轲那威力浩荡的迷谷杀气竭力抵抗下,又熬过了五秒。
双方较手进退,速度之疾,宛如电光石火,一闪即逝,然而,这是在一旁观战各人的感觉,在西海双巫二人此刻羞怒惊恐的心理中,每一秒钟的经过与结束,却是何其漫长啊!
西海双巫与孟轲交手以来,二人已将修为三十余年的卓绝魔法能力完全施展了出来,他们刚才所施展出的,全都是魔法中艺业精华的最高显示,这二人仗着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魔法,在二十年前已经在圣埃魔域西海一带全境赢得了至高魔尊的地位,而他们生平极少离开西部,心高气傲,目高于顶,在二人称尊西海之后,便自认能藐视天下的魔法高手了,并于阿鲁木河上游之狮嘴山顶定居下来,过着一种半隐退的生活,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数十年的漫长时间里,虽然他们与人比斗魔法的机会不算太多,但是,无论是慕名或是挑畔而来的魔法界高手,只要与二人对起仗来,没有一个不是身残命亡,落个凄惨的投河结果。因此,西海双巫虽然尚未正式横行天下,却有着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心理了。
在他们适才以自己专擅的魔法功力对抗钢铁之玉玄玉与狩魔猎人伊库之时,本以为不需要费多大周折便可击败敌人,但是,事实却大出二人意料之外,非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更险些败于对方手中,而在与孟轲拼斗之后,他们已经倾出全身的魔法潜力,哪知结果却更令二人对自己的所学感到无比的沮丧与绝望,他们甚至已在怀疑往昔数十年咤叱风云的光环是如何得来的了!
而此刻的形势,任何人只要一眼就可以分判出双方情态的优劣,无可置疑的,西海双巫已经到达“强弩之未”的地步了。
孟轲唇角正浮起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异常冷酷,异常阴森,在一连串挥霍纵横的迷谷双杖光爆疾攻之下,在漫空飘忽的银弧寒芒中,他生硬地道:“生死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