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简洁答道:“我。”
如波的眸光一闪,蓝衣少女狡诘的道:“记得我已告诉过你。”
孟轲垂下眼睑,沉沉地道:“如若你想以血腥来满足你的报复私欲,我也不会顾忌畏缩,但未免有些犯不上,你我原无深仇大恨。”
蓝衣少女冷冷的道:“你猜错了,我并非仅是为了我个人的尊严才拘你为奴,我主要是为了金光城整个的威信,不能任由你侮辱我们的声名,假如人人都似你这样狂妄无忌,今後我金光城上下,只怕已无法立足於魔法界!”
双目一冷,孟轲道:“你不要夸大其词,事情弁非是像你所说那般严重,如若你定要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便须承担所有的后果!”
轻蔑的一撇唇角,蓝衣少女道:“到了金光城,你如想以一己之力放肆施暴,那你就完全想错了,流血的,只会是你自己,你魔法能力不弱,却也飞不上天!”
搓搓手,孟轲淡淡道:“该说的我俱已说过,该劝的我也劝了,不论溅谁的血,我问心无愧,只可惜你将别人的生命看得如此一文不值!”
少女木然道:“你休要信口雌黄,混肴概念,你又几时珍惜过人家的性命?看你刁蛮得不可一世,成百上千地杀人,早就将好生之德抛於九霄之外了。”
额际的筋脉一跳,孟轲怒道:“那是他们抱着杀心欲去残人之命,我劝阻无效,只有以杀止杀,女人,这也是善行!”
哼了一声,蓝衣少女道:“谬论!”
孟轲正待反唇相驳,远处,已悠悠飘来一声苍凉而豪壮的钟声,他诧异地移目搜寻,唔,钟声竟来自大江边的山腰间……
向前走了一步,蓝衣少女漫不经心道:“天光当午时,便可在金光城的金砖码头下锚了。”
孟轲没有回答,他注意到这艘大船并未顺流而下,竟是笔直朝前面峭壁耸拔的山脚下驶去,那里,除了浪花的翻涌,水流的激荡,似乎就没有别的了,这艘船将如何行驶?
就在他纳闷迷惑的时候,怪事出现了,船头离着黑色的险峭山壁尚有三十米远时,看去毫无异状的石壁,竟突然有一块往後缓缓移起,露出一条宽阔大洞似的水道来,这条水道的宽窄,刚刚容得这艘船驶进!
那块硕大石壁的移天速度配合得极其巧妙,眨眼之间,船只已恰到好处的驶了进去,这竟是一条开凿在山腹内的水道,像一条注入了水的山洞,洞壁每隔二十米,便嵌着一盏夜光石灯,灯光晕黄而摇曳,映在这条深长,蜿蜒,而又空洞的水道里,便越发显得黝黯昏沉,宛如是到了另一个诡秘的幽冥世界。
有阵阵冷风自水道的那一边袭来,因为光线昏暗,以至映得流水都是墨黑的,水波荡漾的声音细碎的传来,船身平稳而又灵巧的行进,操纵这艘船的舵手,不用说,定是对这条水道十分熟悉的。
孟轲侧耳细听,不时有空洞的回音自山壁回转,而回音的音节古老又虚幻,似是有千万个冤魂在暗处潜伏,那声音,令人毛滑悚然。
船只的移动完全以那两侧的铁浆来推行,在水花的翻动声中行进甚快,後面,当船尾方才进入,那块自动移起的巨大石室已然闭合,设计之巧妙与适当,可谓巧夺天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