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那看上去一反常态的急促的神态,使三少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他有些惊疑的道:“孟兄,有什么不对么?”
一跨步行了出去,孟轲向他一招手,匆忙的道:“留下一半人在此守护,兄台,其余人手请即随吾等前往,方才这位兄弟所述之人,乃对方的魁首之一,苟小灰!”
“苟小灰?”三少将这三个奇怪的字眼在口里喃喃念了一遍,猛的回头叫道:“无鼻,你率二十名弟子留此护卫两位姑娘及伤者,其他各人一律随本尊前往搜敌!”
无鼻恭应一声,膳堂中随即人影闪移,步履嘈杂,在孟轲为首之下,纷纷快步行向甬道之后。
通道的后面,果然是一间摆置了炊具及食物的厨房,厨房后,有一段石阶通到下面河滨,此际时当秋未,河水退落,露出一大块黑乌乌的砂泥河床来,现在,可以看见河滨的泥沙上印满了紊乱的足印一路延展过去。
孟略将碎裂凌乱的衣衫拾掇了一下,猛一动念,人已飘出了六丈之外,他在身形悬空的当儿,而就在他这施展魔法之间,那条瘦削的身躯恍若一片羽毛般,随风连连闪出二十丈之外!
三少暗赞一声:“好飞法!”
一招手,他也有如脱弦之矢,起落宛如电掣射掠,迅速赶了上去,片刻间,他们两人已将身后一干弟子丢落了好远。
河滨婉蜒而去,时有突出的岸石伸展阻遮,脚印一路逸通向前,却依然不见有人的踪迹!
二人比肩齐奔,三少的一张面孔已露出了焦虑神仞,他悄然抹去鼻端沁出的汗珠,恨恨的道:“真是鲁莽透顶,也大贪功好胜,假如此次他吃了亏,我不活剥了他……”
孟跃过一处沙堆,淡淡的道:“年轻人皆是如此,不过,凭的一身超绝的魔法,对方要放倒他,只怕也不是短时间的事,兄不必大过悬虑。”
忽然,三像是呻吟般叫了一声,前面,在河水够得上的沙滨,有三个银衣人卷曲于地,他们都俯卧在泥沙里,浑身染满了血迹,河水静静吻着他们的身体,每次浸过他们的身上,都带下去一片殷红的血水,他们如此安谧的将半个身躯埋在泥沙中,毫不动弹,像是三截没有生命的灰白木头……
没有生命?当然,活生生的汉子在眼前的景况下那样扒着,自是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三少双目似欲喷火,他唇角抽搐着,脚步几乎停了下去。
孟用力一拉他的手,停也不停的继续往前奔去,三少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语声自齿缝里迸出:“那些畜生……那些畜生……”
孟眼皮子也不撩一下,仍旧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平静。
“在下业已看到,兄,既成的仇恨无法挽回,现在应该做的,只是如何索回这仇恨的代价!”
紧咬着下唇,三少没有答话,二人又绕过一处突伸的岸石,前面,唔,是一片生长在泥泞中的白芦苇!
目光一瞟,孟轲已冷冷的道:“是了。”
“了”字在他舌尖上一跳,他已四肢齐展,有如一头大鸟般扑向芦花荡里,在一片随风摇摆的白色芦苇深处,嗯,几条人影正在飞腾扑搏,但是,却皆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