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摇头,道:“出去是一回事,申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说到冤,恐怕这大牢里的人也都是冤的。”
文墨宇更疑惑了,问道:“这位兄弟,何出此言?”
“哎,你大概是外来的,有所不知,有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狗官在铭德府两年,贪墨的银两,远不止十万雪花银啊。”那人一脸无奈,接着说道:“他上任之初,就开始增设各种赋税,有人打官司,还要出官司钱,吃完原告吃被告,只要有钱,颠倒黑白也是家常便饭,渐渐的,无人敢再告官,他便盯准了富家子弟,一旦犯事,无论大小,通通押来牢里,再通知家里带钱赎人,若是不愿给的,便给他们上刑,家里实在没钱的,要么押了女子入府,要么便乱棍打死。”
“放肆!大周律法,他都视若无睹吗?这般狗贼,朝廷也不派人查办吗?”文墨宇怒声喝道。
那人无奈,讽刺道:“朝廷?现在谁还能指望朝廷?谁不知道,当今皇上不问朝事,太子又窝囊纨绔,如今的大周啊,是曾家莫家的大周,你以为那姓洪的狗官为何敢如此目无王法,还不是他有个好姐姐是莫家的夫人?这铭德府,早就成了莫家的钱袋子!”
“难道这大周,就无人能收拾他们了吗?”文墨宇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收拾?”那人笑了,拍了拍文墨宇的肩膀,好笑道:“公子,等你当上了皇帝,说不定就能收拾他们咯”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这话可笑,笑了几声,便又无奈的躺了下去。
文墨宇见状,忍不住又问道:“这位兄弟,我看你也不是给不起银钱的人,怎么也还在这里?还有这里大多数人,看你们着装,也不像是家里会没钱赎人的吧。”
“钱是有,可是再多钱也经不起那狗官三天两头这么折腾,家里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赎过几次,也索性丢我们在这消停个把月,敲打敲打。”
“既然如此,为何不搬走呢?大周,也不都是铭德府这样的官员呐。”
“走?说得轻巧,搬家还有迁户费,那可是天价,再说家里老人念着这块地,也舍不得背井离乡,这两年来,也就几户人家搬了出去,可让那知府好宰了一刀。”
文墨宇点点头,眸中一片杀机,想到那翟川,又问道:“对了,兄弟,你可知那铭德府的都尉,是那狗官何人?”
旁边有人插嘴道:“那个翟川?真可惜,他怎么没死?他可是狗官的小舅子,一丘之貉,这狗东西做的坏事可不比狗官少,哎,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死,他要死了,我让我爹在铭德府摆三天流水宴,放十里烟火!”
文墨宇冲他笑了,道:“会有这一天的,那时候,我可要蹭顿好的。”
“他要真死了,别说你,在场的各位都来!”那人也豪气,大声笑道。
只是那一天真的来的时候,他可被他爹扣了个大巴掌。
又坐了半晌,文墨宇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笑道:“各位,在下,先走一步了。”
“说什么傻话,你能上哪去?”
“我啊,杀狗东西去,兄台,准备好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