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陆星垂一眼,不等发问,那边陆夫人已然开了口“张罗?谁叫你来的?”
语气里带着点喜悦,藏得很深,不留神还真听不出。
“还能是谁,您这不明知故问嘛!”
阿修把手一摊“将军说啦,之前是考虑得不周到,让您在回榕州的路上遭了罪,您还专程写信过去骂他呢!此番若是再不替您打点得周全些,等回头您到了家,他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样的话,他没遮没掩地就嚷嚷了出来,陆家的那些仆从和丫鬟们仿佛也习以为常,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有条不紊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就连陆星垂,闻言也一副恍然模样,低头见季樱在看他,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是我父亲。母亲给他写信这事我晓得,却不知原来是骂他,见笑了……”
话说陆夫人回榕州,分明是陆星垂一路陪着,住宿吃食也一概是他在张罗。陆夫人若是觉得不舒坦,却为何不找他的麻烦,反而写信去骂那当爹的?
“他呀。”
陆夫人一副不甚在乎的样子,然而却立刻就从车上下来了,往往四下里被风卷起的尘土,不由得往陆星垂背后躲了躲,还将季樱也拉了过来,接着问阿修“他怎么不自个儿来接我?”
“哎哟我的夫人,您也不想想,将军那样忙,哪里拨得出空儿?能在京城等着您,已然很不容易啦!”
阿修神色夸张地跌足“北边战事又起,我这心里还犯嘀咕呢,您要是再不快些回到京城,怕是连将军的面儿都见不着了!”
“他又要走?”
陆夫人脸色一变,脚下就立马快了“你安排的住处在哪里?这便带我去,咱们早些吃了饭歇下,明日早早地起来赶路,接下来这几日,可再不能拖延了。”
阿修连声答应,引着几人便往村里的农户家去。
他这一趟先赶来打点,果然颇有成效。那户农人家里只有老夫妻俩,空着的两间房,全被他使钱赁下了,里里外外捯饬得干干净净,铺了京城带来的被褥枕头,又点了家中常用的熏香,外头堂屋瞧着还有些邋遢,里头却十分齐整,旁的不说,睡个好觉,决计不在话下。
“地方实在有限,夫人和季三小姐今晚便委屈委屈,一块儿住吧。公子和我,两个大男人怎么安置都好说。”
阿修引着众人看过了房间,便指了指站在门口的老夫妻俩“这二位,说是会做些吃食,我亦多给了些酒菜钱,晚上便尝尝这月洞城的滋味。”
老夫妇二人,瞧着总有七十来岁,却是腿脚利索,耳聪目明。上来与众人见过,那老太太一双眼便长在了季樱脸上。
“这可真是,老天爷造人不讲理呢,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是怎么捏出来的?”
老太太喜欢得满脸是笑,想伸手来拉季樱的胳膊,却又有些迟疑,盯着她看个不住,忽地一怔,扭身去问她身畔的老头子。
“这姑娘,瞧着好生面熟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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