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是叫人不知道从哪儿吐槽起好,季樱拧了眉头盯牢阿妙的脸,却见那妮子板着脸从衣柜里取出干净衣裳来,往她手里一搁。
“在外头走了大半日,您要不要沐浴之后再搽药?”
“哦。”
季樱嘴上答应了人却不动,照旧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陡然冒出来一句“其实我是个杀人魔王。”
阿妙“……”
“去年在乡下,有个同村姓朱的,一家四口在一夜之间被杀,实则便是我所为。”
“我不仅杀了他们一家,还连肉也尝过了,没吃完的全送了街坊四邻。”
“姑娘。”阿妙生无可恋脸,“别开玩笑了……”
“啪!”
话音未落,额头上便挨了一下,倒不疼,就是挺突然的,凭空叫她吃了一惊。
“废话,你也知道我在开玩笑啊!”
季樱瞪她一眼“什么叫做‘你不想知道太多’,还让我别告诉你?莫非你觉得我同大夫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大夫人这一通折腾,你觉得纳闷,我也是一脸懵,我与你是一样的疑惑不解,甚而有点惴惴不安,你跟我装什么老成持重?”
阿妙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在这一刻终于神奇地发生了变化,就像面具上蓦地出现了一丝裂痕,有一抹可疑的淡红色,从耳垂一直蔓延到腮边。
只是她向来人如其名,即使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也不似别的女孩儿那般甩手跺脚,只沉默着在原地站了片刻,生生将一脸红给憋了回去,方才淡淡道“这事,姑娘待如何?”
冷静得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唔。”
季樱溜她一眼,回身只管往沐房去“大夫人这有一出没一出的,冷不丁来一下子,时间长了谁受得了?想来,还是我主动点的好。”
……
许千峰带着他表弟陆星垂在季家盘桓整一下午,到得晚饭时间也果然没走,留下来蹭饭了。
家里有客,还呼呼啦啦挤在正房未免不像样,这日的晚饭就摆在花厅中,分了男女桌。
季樱到得早,入得花厅时,家里人一个都还没来,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季渊等三人不紧不慢地晃到门前。
她立时起身迎了上去。
“小樱儿,你好不仗义!”
许千峰隔了老远便直拿手指头戳她,气哼哼的“说好了一块儿玩,你竟偷空跑了!今儿是在你府上,我拿你没法子,你且等着,待你阖家去我家吃我娘寿酒的那天,我非叫你知道我的手段不可!”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头,季樱扁扁嘴装可怜“求饶命啊许二叔。”
说着便转脸望向季渊。
这位一如既往地不着调,眉头一扬“怎么,缺钱啦?”
“是,缺得厉害。”
季樱翻翻眼皮,攥着他袖子就往旁边拉“只怕要请四叔将全副家当都掏出来应个急了。”
她那手上明明没使多大劲儿,偏生那季四爷却做出一副被扯得趔趔趄趄的模样,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冲许千峰挥手“既不是外人,便不用拘礼,二位先入座,我处理了我们家这小麻烦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