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敲门,刘氏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此前曾委托她给苏香找婆家的事,便客气的把她迎了进来。
“外面的天渐热了,快进来说话吧!张嫂子。”
“唉,丫头们都忙着昵?苏老大也在家。”张媒婆笑着应了,热络的打着招呼。
苏阿东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把北屋留给刘氏和张氏,两个女人说话,他一个大男人在那儿不方便。
张氏坐下,见刘氏要给她倒碗水,连忙笑着劝阻了,说:“弟妹别忙活,我来就说几句话,这就走了。”
“怎么?这还挺忙的?”
“是啊,咱村里,你们家,村北李寡妇家,你们以前的邻居苏三黑家的闺女,这不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但是咱们村里现在没有适龄的男娃,我就只能出去打听打听了,这一打听不要紧,还真让我打听到了个好的。”
“这城里有一个姓季的家里,因为父亲没了,守了三年的丧,这一耽误,从十七就直接耽误到了二十,这不是刚出了丧期,就准备物色媳妇了,可是这男娃虽然不打紧,但也是大了些,加上男娃长的又不比女娃标致,本着抬头嫁女低头娶妻的心思,就不打算找城镇上的姑娘了,来问问村里的。
他们家有三十亩良田,寡母的身体也不大好,不知道多久就去了,这算来算去,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个儿子的,这姑娘可以说是嫁过去就直接当女主人了,咱们这方圆几里,有几个姑娘有这样的福气啊,说实话,咱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谁还没受过婆婆的管教了。”
“是是是,张婶子这话说的在理,依我看,这条件挺好的。”刘氏是被田老太压迫了大半辈子的人,对婆婆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埋入骨髓,也就现在分出来单过了,几天几天的不见田老太一面,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如果有的选,她当然希望她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别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过的委屈。
刘氏迟疑了一下,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十个铜板,塞到张媒婆手里,不大好意思的说:“那这事儿就先别给另外两家说了,省得到时候人多了不好弄,有空的时候,先让两个小的相看相看呗,只要香儿不讨厌,那是可行的。”
“哎哟喂,弟妹,你可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先来的你们家,你说行,我哪还有去别人家的道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保管明天就能相看,咱们啊,也好好劝劝姑娘,你看这男人的相貌,从来都不是重要的,这稍微丑一点,稍微好看一点什么的,能让咱们吃饱饭,对咱们好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昵!”
刘氏听着张媒婆的话,觉得有道理,可还是有些担心:“真的很丑吗?不会是个残疾吧?”
“哎哟,弟妹,你说什么玩笑话昵?我苏王氏是个什么人,能把那傻子瘸子介绍给我侄女嘛!那人啊,长得端端正正的,好着昵,就是面貌有些丑,但你也知道,城里人家如果长得好看,家底又殷实,什么好姑娘找不上,不用非得要上咱们村里找,咱们家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该别计较那么多的,还是要明白比较好啊,你看村里人为了钱,还有把姑娘送去给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当妾的昵,咱这可是为了姑娘好,给她找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小伙子能干,脾气又好,对人又温和,嫁进去可是有想不够的福昵!”
“对对,你说的对,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刘氏笑着附和。
张媒婆看刘氏允了,就笑着收了钱,起身告辞了。
苏香,苏清颜和苏婉看张媒婆走远了,这才凑上来问什么事。
其实刚才苏婉是想上来偷听的,但是苏阿东觉得偷听这件事实在不好,尤其是,这是在说女儿家的婚事,她一个小毛丫头,不该听那么多,于是就阻拦了。
刘氏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像小麻雀一样排排站,乖巧又可爱,兴奋的说道:“刚才张媒婆来给你们大姐说亲了,是个城里的小伙子,家里只有一个年老体弱的寡母,还有良田三十亩,听说进门就能当家作主昵,我给了张媒婆十个铜板,张媒婆说明天领人来家里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