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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六藏面不改色,快速组织好语言。
“我们樱花地区的忍者和浪客,实力来自自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勤学苦练,与鬼神无关。
“我们的阴阳师和侍神巫女,侍奉的神灵众多,流派也众多,不可一概而论。”
白墨表情冰冷,没多说话。
宫本六藏也不再谈论这个问题,转而露出笑脸,开始胡乱攀扯。
“……我们早就听说,九州地区研发的护脑鼻吸瓶,藤丝愈伤贴,叛臣之酒,都有很神奇的效果……”
他这一番吹捧,古林委员等人都喜笑颜开,跟着他一起吹。
吹着吹着,他又聊到自己所在的宫本家,拥有八岐一脉阴阳师的传承。
聊起这一脉传承,宫本六藏昂首挺胸,非常骄傲。
“八岐一脉,乱世入世,盛世出世,守护樱花地区近千年。
“很多人以为,八岐大蛇是日本的大妖魔,是可怕的鬼神。
“但这是以讹传讹,是一种错误的说法。
“八岐大蛇,从来就是神秘、强大与尊贵的象征。
“八岐大蛇,原产于九州,是山海神兽相柳的弟弟!”
八岐大蛇?
相柳的弟弟?
就因为它们都是蛇,相柳九个头,八岐八个头,就能说八岐是相柳的弟弟?
白墨表情古怪。
古林委员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强咽之下,几声咳嗽,真的没能崩住。
宫本六藏这是几个意思?
给神话进行移花接木?
嫌弃八岐大蛇名声太臭,给八岐一脉挂靠更好听、更干净的祖师爷?
宫本六藏侃侃而谈,毫不脸红。
“这并非空口白话。
“我自幼喜爱翻阅家族藏书,曾经在泛黄的古书中,看到关于八岐一脉祖庭的记载。
“八岐大蛇,本就是山海神兽相柳,派来人间的守护神!
“这一点,在祖庭之中,有石碑刻文记载。
“后来,九州安定,八岐大蛇无用武之地,才东渡去往樱花地区,守护樱花平安。
“而那祖庭,便在西州。
“在西岭山脉中,牛鼻山上,青龙盘寺。
“我们这次访问,最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重回祖庭,拜访祖庭!”
白墨听得晕乎乎。
下意识看了眼古林委员,却见古林委员的手机屏幕已然搜出相关资料,他将手机从桌面推给白墨,让白墨扫了一眼。
这一眼之后,白墨更迷糊了……
青龙盘寺,确确实实,是一座古寺,已经有六七百年历史。
但这古寺在山中,太偏太远,除了古建筑保护部门的人偶尔去走一趟,根本没人去。
毕竟,西州有的是古迹,有的是更好看、更好玩、更古老的古迹。那座破庙怎么算都排不上号。
那破庙里确确实实有一副壁画,画上有八个脑袋的大蛇从天而降。
但……巧了……寺里的房屋、墙壁、石阶、水井,都是六七百年前留下,都是实打实的古建筑。唯独那刻了壁画的石壁,是二十年前,尝试开发旅游资源时,找石匠刻上去的。
原本打算刻九头蛇相柳……但石料太次,石匠又是个新手,手一哆嗦,把石壁刻毁了,最后勉强只刻出八个头。反正那旅游资源开发失败,少了一个头的相柳也无人在乎,就丢在那里,这些年来经历严寒酷暑,承受风吹日晒,到如今已经残破不堪,模糊了轮廓,蒙上了泥沙,生长了青苔。甚至当年刻毁了的那一个头,也完看不出痕迹。
便见宫本六藏掏出几张照片,满脸唏嘘。
“这张,是我家中泛黄的古籍,里面清清楚楚记载,祖庭在西州外,牛鼻山,青龙盘寺。
“而这青龙盘寺,是一座大约千年前就存在的古寺。
“看这张照片,是寺里的时刻,是经历了千年岁月冲刷的石壁,你们看它模糊了轮廓,蒙上了泥沙,生长了青苔,但仍然能看出,上面雕刻的这,威风凛凛,神威盖世的,八岐大蛇!”
宫本六藏唏嘘中落泪,满脸都是寻到祖庭,落叶归根的感动。
他的随从们,则连忙起身,把文印资料分发给记者们,让记者们看古籍,看青龙盘寺的照片。
旁边的白墨等一行人,都纷纷憋住,尽量别笑出声。
这宫本六藏为了给八岐大蛇挂靠祖师爷,硬是天下乱找,找出来西州这犄角旮旯的破庙里刻着八个脑袋的蛇,就立马伪造了一份古籍,然后组织代表团,屁颠儿屁颠儿跑来认祖归宗了?
看到宫本六藏不能自已的泪水,白墨和古林委员都努力憋住笑。
这小子长得干净,演技也牛,不去当影帝实在可惜了!
白墨和古林委员对视一眼,都很默契,没拆穿宫本六藏。
人家满世界挂靠祖师爷,无非是为了回樱花地区骗更多人……樱花人骗樱花人,和九州没关系。甚至,他们回头还要找到当年刻坏了相柳,给相柳少刻一个脑袋的石匠,把这位石匠好好保护起来!
等宫本家这祖庭宣告天下,人尽皆知之后,再带这位石匠,去找宫本六藏好好聊聊天,商量商量保密费的事情。
等记者们拿到宫本发下的文献资料,又拍摄了宫本即将落叶归根认祖归宗的婆娑泪眼,这场谈话,便基本宣告结束。
擦干净眼泪的宫本,重新抬起头,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重新姿态优雅。
他挥挥手,随从立刻送上一个托盘。
“无论如何,九州正在遭受古仙的荼毒。
“我们随时愿意施以援手,帮助九州。
“这托盘里,是我们访问团送给白墨专家的礼物。
“有一把手里剑,一把苦无,一张隐身符,一张起爆符,一份空白召唤卷轴,一个巫女的香囊。
“希望你们能收下这份礼物。
“我们随时可以响应你们的求援。”
现场的气氛又古怪起来。
一些记者都读懂了里面的火药味,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摄!
却见白墨展颜一笑,轻轻挥手。
嗖!
穿着西装的小胖狐狸,葡萄糕,跳上桌面,狐爪举着相框,给宫本六藏看,给场记者看。
“嗷嗷嗷!”
白墨解释。
“这是我们回送给宫本先生的礼物。”
场寂静无声。
包括宫本和他的随从们,眼神都被那相框吸住,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
因为那画框里,赫然是一片花瓣。
这种花瓣,曾经从天而降,落满西州。
很多人收藏,很多人收走做成标本去卖。
面积越大的,越有收藏价值。
颜色越青的,越能卖出高价。
而白墨送给宫本这一片,最最极品。
因为它是最大的牡丹花瓣,淡青色,还沾染一块黑红色的,血污!
……
傍晚,西大食堂里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白墨和徒弟葡萄糕,坐在餐桌旁,正大口干饭。
葡萄糕啃着炸鸡腿,嘴角沾了油,眯着眼睛,满脸幸福。
“嘤嘤嘤!”
中午吃席没意思,为了表现尊贵,它都没能放开吃,只吃了个六成饱!
还是食堂舒服,可以随便吃!
旁边的方小雨和吴青芸,一边吃饭,一边看这只狐狸,都很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