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蛇一族,则堪称这其中的典范。
<div class="contentadv"> 幅员数十万里的蛇岛,随处可见一位位“妖人”额头烙印蛇纹,代表着一枚枚源自玄蛇一族的奴印。
每一位妖人,就如同玄蛇一族这庞然大物的一块砖,恰到好处的砌在其中某一处,一环扣一环,便构筑起了玄蛇一族的这个严密秩序。
在这个秩序的笼罩下,整座蛇岛,纵使有无数低阶妖兽生存其中,也不见丝毫的混乱与野蛮,文明,秩序的气息,几乎笼罩了这座蛇岛的每一处。
若是不知情的修仙者闯入此地,恐怕也只会以为到了哪一方隐世的大势力,而不会知道,这秩序文明的表面之下,会是一方从远古传承至今的妖兽族群……
而今日……或者说,近来这段时间,这一座蛇岛,也明显多了几分波澜。
这种波澜,若是追溯过往的话,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在当年玄蛇一族掀起兽潮,入侵瀚海修仙界之时。
在当年,玄蛇兽潮长驱直入,兵锋直指海疆,几近让瀚海修仙界名存实亡。
瀚海修仙界那无数坊市城池,海量的资源财富,几乎是源源不断的送归这这岛。
被俘虏的大量的身怀修仙百艺修仙者,自然也是属于这财富之中的一种,而且还是颇为重要的核心所在。
而这段时间,似也是重现当年之景。
几乎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修仙者被押送至蛇岛,一身身标志性的长生法袍,无疑也清楚证明着这些被俘虏修士的身份……
更诡异的是,在这押送的队伍之中,除了一尊尊让人毛骨悚然的巨蛇外,甚至还可见一尊尊蛟龙于云霄之中涌现。
本该为玄蛇一族死敌的蛟龙,此时竟和谐共处起来,而且还一同押送着这一群又一群的长生宗弟子……
而这近乎不可思议的一幕,在这蛇岛,似也早就理所当然。
于玄蛇而言,是理所当然。
于人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宴明眺望着天空中浩浩荡荡而行的队伍,一双晦暗眼眸依旧也难见神光,只有当见到那一袭袭长生法袍之时,晦暗目光,似才有些许光亮涌现。
但这些许的亮光,也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又归于晦暗,未见丝毫波动。
直到那天际之间,一抹血腥残留的洁白涌现,似才真正触动心弦,晦暗眼眸中,亮光骤盛!
宴明死死的盯着天际之间那一抹洁白,晦暗眼眸中,罕见的涌现了情绪波动。
只不过,这难得的情绪,却是近乎绝望的不可置信。
“长生……飞舟?”
干枯嘴唇微动,一道细不可闻的轻喃声响起,宴明似在问自己,又似在确定一个事实。
可在那天际之间,事实……很是清晰。
长生飞舟遮天蔽日,一如他记忆之中的那般宏伟,那般的高高在上……
可眼前的这艘长生飞舟……
飞舟遮天蔽日,船首之处,已是有数道狰狞裂缝,就好似有一巨爪从天而降,直接撕裂了整个船首!
飞舟之上,那一座座恍若仙宫,代表着地位的殿宇楼阁,亦已坍塌大半,一片残垣断壁。
那一座座恐怖的战争器械,也大都残破,灵光不存,气息沉寂。
残垣断壁之间,尚且也还可见一摊又一摊的狰狞血色,或是一具具残破躯体,镶嵌于这狼藉之中……
注视着此景,宴明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他嘴唇微动,试图说着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也怎么都说不出口……
曾几何时,他……也是长生宗弟子吧?
镇狱一脉最年轻的亲传,就连那长生真传之位,都似乎是近在眼前……
可那一切……
宴明看向地面,青石凹陷处,一摊水波尚存,倒映其中的,也非是曾经那前途无量,意气风发的长生亲传,而是一形若枯槁,不人不鬼的玄蛇人奴。
以往的一切,终究是过往云烟,已不复存在。
现如今的他,只不过是这异族他乡,人人唾弃的人奸?妖人?
宴明惨淡一笑,额头上蛇纹涌动,竟有几分栩栩如生之感。
渗入灵魂的剧痛在这一刻涌现,充斥全身,宴明似也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脸色稍稍苍白了一些,他眺望天穹,眺望着那一抹抹沾染血色的洁白,眸中亮光似有浓郁了几分。
他落得此下场,是技不如人。
可仙门,为何会如此?
长生飞舟,为何会陷落?
又怎么能陷落?
蛇纹疯狂涌动,似在警示,又似在镇压,宴明依旧无动于衷,死死的盯着那一抹抹洁白,但很快,晦暗眼眸中的些许亮光,便缓缓归于黯淡。
枯瘦躯体,终归于行尸走肉,麻木的穿梭于蛇巢之中,一块块蕴含浓郁精气的血肉投入蛇巢,喂养着这一尊尊被玄蛇一族视为后辈子弟的幼年玄蛇。
在这其中,尚还有诸多与这具枯瘦躯体并无太多区别的麻木之人,区别也只是在于,或如行尸走肉,或有健全灵智。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修为也大都不凡,若有外界修仙者在此,恐怕一眼看去,就能道出其中不少人的名号。
在修仙界,这些人,或许也都是无数人敬仰的存在,或许也都是仙途无量,天赋异禀……
可在此地,却也与那些天生妖人,并无太大区别。
当然,就事实而言,他们或许比那些天生妖人,地位还要低上许多许多。
至少,妖人尚且还有几分自由,能得几分权利,而这些人……
他们日复一日,就如一尊既定程序的傀儡,在这蛇巢之中穿梭,永远都见不到尽头所在……
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