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公公这个名号,在宫中径走了十几年。
新皇登基后,他就升了大内总管,主掌皇帝内务。
这么多年,就连皇宫檄文里,记载的也不是时醉这个名字。
卿酒酒却
时醉抬起眸子,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别激动,”卿酒酒按住他的手:“我要是想揭发你,就不会给你上药了。”
外头的声音更近地传过来,叫嚷着,很快引起一片恐慌。
即便刺杀的是来自别国的使臣,也足够引起皇宫防卫的轰动。
不用多久,禁军就会搜查到这里来。
卿酒酒根本不问时醉刺杀上阳国礼官的目的,只是说:“时间来不及了,你的衣服在哪里”
“舞、舞乐殿。”
时醉这个人,对皇宫最是熟悉,想必要躲过巡防不是难事。
难的就是他身上这伤。
一旦验伤,必定暴露。
今夜皇宫乱糟糟的,不好说能不能趁乱混到舞乐殿去。
舞乐殿的舞女,每跳完一支舞就要回去换衣服,所以那时间也断不会长。
卿酒酒心底计较了一番,伸手扶起时醉:“走!”
“王妃,你若是插了我的手被查出来,这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卿酒酒倒也不是闲的没事非要多管闲事。
她半扶着时醉,同样受了伤,多少显得有些吃力:“就当我为了你父母。”
时醉脚步一顿。
他看过去,女人素白的小脸上冷汗涔涔,可却也难掩秀丽。
他穆地一笑:“什么时候查的我”
“其实没有,”卿酒酒否认:“只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听你姓时,想起当初在外的两年,听过上阳国一桩旧事,说当年有个时家,世代从医,后来因为拒不诊治当年上阳皇室一宗密病,而被全家灭门了。”
听到这儿,时醉的眼神暗了暗。
“当年的时家夫妇是善人,救了很多人,”卿酒酒安抚般拍了拍他肩:“不过时局事异,许多事根本就不讲道理。”
灭门之仇,虽然不知道时醉怎么活下来了,但是他想要报仇,也不令人惊讶。
毕竟当年时家十多口人,听说全都被吊死在家门口。
“刚刚我说到上阳,你眼底涌出杀意,我才知道自己没猜错。”
时醉说:“以为王妃只是有些小聪明,想不到是低看了。”
这也正常。
这个皇宫里,哪个人不是觉得自己看透了别人,算计计算。
可事实是,卿酒酒方才还被亲娘插了一刀。
“上阳礼官不值当你冒险冲动,那礼官来的是别人”
两人虽然受伤,但是敏捷都在,探到舞乐殿里刚好没人,扬手推门进去。
“那根本不是什么礼官,而是上阳的大皇子,孟九安。”
卿酒酒动作一顿。
孟九安
“我小时候见过他,当年我父母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时醉是看清了孟九安的样貌,才忍不住冒险出手的吧
国仇家恨,根本一两句说不清。
然而舞乐殿的门刚关上,卿秀秀就趁乱从大殿中退出来,到处找卿酒酒的影子。
这会儿禁军也从前朝围了过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