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为了钟欣欣过来的,说起来当年隐瞒卿酒酒假死,钟欣欣也有份。
他现在没有计较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他管不着,药王谷你也来不着,王爷不是在打仗么?还是早些滚吧,每次碰上你,我们药王谷都要倒霉。”
迦南看着这位方才还好好讲话,现在对季时宴满口呛声的女人,她纳闷:“这位姓蓝的都没那么激动,你怎么对承安王意见这么大?”
姓蓝的:“你又是什么道理,这么着急护着这位承安王?”
被噎了一下,迦南看了季时宴一眼,给自己打气:“关你什么事?”
季时宴被他们烦的要死:“开门吧,我找谢时。”
“谁是谢时?”孟长安好奇:“药王谷的老大这么多吗?”
但是药王谷大门紧闭,没有钟欣欣的点头,没人敢开门。
“云琅和丸丸呢?”钟欣欣也懒得跟季时宴扯这些:“酒酒现在安危未卜,孩子们你总该送回来吧?还是说你季时宴恶习未改,依旧要拿孩子当筹码?”
“孟九安盯得紧,他们不方便回药王谷,”季时宴神情未变:“等所有东西了结,他们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叫了结?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
钟欣欣企图从季时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们应该回药王谷,酒酒和我们,一直都会在药王谷。”
季时宴却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觉得这话没有回复的必要。
也似乎他沉默地表达了否定。
而大家都在此僵持的时候,药王谷的大门却被由内而外打开。
孟长安第一个望过去。
一个木头轱辘车出现在门边,紧接着是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
“听闻有客人来,却一直没有下人过来迎接,是——”
话说了一半,谢时望着面前这一排形色各异的人,顿了顿:“好多人啊。”
他看向季时宴:“承安王怎么来了?”
自从被季时宴的人救回,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昏迷,不管那个时候是不是生意无,总之,季时宴也算救了他一命。
而后他回了药王谷。
身上的伤没办法彻底好了,骨头被毁的彻底。
若不是钟欣欣和蓝梦在,要恢复到能坐起来的地步都是奢望。
他整个人变了太多,瘦了不止一圈。
可是身上的气质却没有怎么变。
很奇怪的,谢时明明是个身怀仇恨长到这个年纪的人,却其实身上总怀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光环。
所有看到他的人,在那瞬间心底都罕见地平静了下来。
即便再一次死里逃生,他看向这些人,也依旧露出了个小小的笑容。
迦南望了他一眼,冲季时宴说:“不是说他死了么?”
孟九安回宫后的事情她也有些耳闻。
说是这位变态的大皇子殿下,因为一个人的死,在宫里疯了一些日子。
虽然他本来就疯。
“在孟九安那儿,他确实已经死了。”
谢时让开了点位置,就如同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诸位进来说吧,大家来的原因,想必不过是为了酒酒。”
迦南撇清:“我们莫迦纯粹是要孟九安的命,为我表哥报仇,我为了她做什么。”
虽然卿酒酒这个人在迦南心里其实很难评。
自己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表达了敌意,可是这女人原本聪明,在她这儿却跟迟钝了一样,表达的都是友善。
不管是六年前在狩猎场,还是几个月前在上阳皇宫。
嫁给季时宴就了不起了?自己才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跟她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