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行?!虽然行军打仗形势多变,将领不一定完全按照兵书所写来指挥行事,但兵法是基础,没有基础,你连军队都调遣不明白,又该如何指挥作战呢?!”
祝新年摸着下巴沉思,道理他都懂,但这不是没时间吗?但凡能选择,他也想留在学院好好上完兵法课啊。
“只能去万象阁把兵书借出来,带着路上挑灯夜读了,能补多少是多少吧。”
祝新年无奈地耸肩,他虽然知晓历史,有那么一点上帝视角,但兵法这玩意他是真的不会,也就小时候看过《三十六计》,至于那玩意要怎么运用到实战中他还真有些拿不准。
洪儒提出的问题也是祝新年自己的担忧之处,他知道历史最终的结果不可更改,秦国是一定会一统天下的,但他自己的性命却没人作保啊!
历史书上又没记载赢年这个人物,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被从历史上抹去啊!
祝新年瘪了瘪嘴,赶紧道:“事不宜迟,前线催得紧,估计学院点了人数就要出发,我得赶紧去万象阁借书,六阶班明天就要开始上兵法课了,书可别让他们借完了!”
他说着就要往外中,洪儒赶紧拦住了他。
“万象阁的书都是古籍竹简,你行军在外带着这些东西难免不方便,我那有些轻便的兵书,就送给你带着吧。”
有轻便些的兵书随身携带自然是好事,祝新年便跟着洪儒回了公斋。
这还是学生公斋修好之后他第一次进来,裘夫子看见他时无比激动,连训斥新生的事也抛到了脑后。
“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趟出去可真够久的,不过你小子倒是厉害,现在你的名号可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啊。”
虽然是被裘夫子夸赞了,但祝新年还是叹了口气,要不是这回闹得太大,秦王说不定还没这么快盯上自己呢。
不过转念一想,当燕国的太傅鞠武被押进咸阳的那一刻起,秦王的视线就已经盯到了“祝新年”这个名字上。
如果“天命助秦”者只是一个能力平平的普通人,燕国怎么可能大费周章打他的主意呢?
秦王又不傻,他自然知道其中关窍,所以无论祝新年有没有在燕国闹事、有没有在齐国消除天灾,这君王的忌惮早就如春草一般疯长了。
“好不容易回来了,拉着个苦相做什么?明日开课,记得早些下来晨练,让我看看你的刀法退步了没有。”
“那可能得等我回来才能再得您指导了。”
祝新年满脸苦笑道:“我马上就要上前线打仗去了,能不能回来还得另说。”
“上前线?打仗?”裴夫子全然不信:“开什么玩笑?哪有六阶弟子上战场的?这你莫不是想偷懒寻的借口吧?”
祝新年双手一摊:“要真是开玩笑就好了,我跟洪儒师兄上去拿点东西就要走了,您应该也看见了,今年刚满四阶的师兄师姐们都在收拾行李,大概今天夜里我们就要出发了。”
裘夫子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可他们是四阶啊!早几个月提前参军没有问题,可你是六阶啊!你去做什么?送死吗?”
祝新年“哎呦”了一声,抓着头发道:“您可别咒我啊!”
“我咒你做什么?我咒的是那下令的人!”
裘夫子愤怒道:“但凡有一点人性,都不该让一个六阶弟子去战场上冒险!难道我们秦国无人可用了吗?非要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上战场?!”
祝新年无法回答裘夫子这个问题,哪怕天下所有人都觉得这道命令不合理,但只要它是从秦王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是合理的。
且不容反抗。
“您就少说两句吧,那秦王使者还在长老院没走呢,这要是被他们听见了,定要把您抓走投入大狱里去,到时候您一走,御兽班的师兄们再把灵兽带进来拉屎拉尿可就没人管了。”
裘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你这小子!灵兽重要还是你重要?!要是能换得你不上战场,我就是真去蹲那大狱又何妨?!”
祝新年的本意是开玩笑,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头一热。
虽然他远在咸阳的胞兄并不信任他,但这天工学院中的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在为他担忧的。
祝新年走上前去,用力抱了抱裘夫子,春秋战国时期可没有这种礼节,倒是吓了裘夫子一跳。
“我会努力活着回来的。”
祝新年朝裘夫子允诺道:“无论战况多么惊险,我都一定会想办法保全自己,活着回到天工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