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灵力从地上抓起了几颗小石子,摆在面前,对众人道。
“在很早之前,滇人信奉灭世神和创世神两位神明,后来这两位神明为争夺天道之位反目成仇,灭世神第一场大战失败,在滇人的传说中,灭世神堕魔之后就来到了烟瘴之地,因为这里是人间瘴气最重的地方。”
“灭世神来到人间之后,吸收烟瘴之地的魔气为自己所用,同时应该是给予了当地部落首领一些力量,让他们成为魔甲供自己驱使,后来滇人就只供奉灭世神这一位神明了。”
白衣女子将其中一个石块扔了下去,示意创世神在滇地失去了信奉。
“灭世神堕魔成为魔主之后,在滇地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带领他的魔甲军团再次与创世神大战,结果魔甲军团覆灭,魔主的魂、骨、力被分别镇压在三所天工学院中。”
女子将第二颗石子扔了下去,代表灭世神离开滇地。
“不过虽然灭世神被镇压,但因为滇人少与外界来往,所以在近千年的时间中他们依然供奉着灭世神,只是这种供奉从渴求力量变成了一种单纯的信仰寄托而已。”
“再后来战乱四起,庄硚攻入滇池地区建立滇国,自那之后,滇人对于灭世神的信奉就变得模糊起来,好像这种信奉不再是单纯的精神寄托,其中似乎掺杂了一些更复杂的愿望。”
吴夫子略一沉思,问道:“难道滇人是想借助灭世神的能力推翻滇王的统治吗?毕竟对于滇人来说,庄硚作为外来者统治滇地百姓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白衣女子点点头,道:“有这种可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庄硚的后人选择了迁都,他们将这座王城荒废掉了,而且没有带走神像。”
女子又将另外一颗石子扔了下去,意味着旧王城的终结。
“庄硚是楚国人,知道魔主曾经为祸人间,他应该是不愿信奉灭世神,他的后代受他教导,才会做出抛弃神像、另外迁都的举措,可能就是为了在滇人中重新建立信仰?”吴夫子道。
“可能庄硚的后代确实有这个想法吧,但我没法确定,因为我至今还没找到新王城到底在何处,而且我认为,如果庄硚的后人真的想完全融入并统治滇人的话,抹杀他们的信仰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唐夫子对白衣女子的看法表示赞同,道:“没错,信仰对一个民族来说非常重要,即使那信仰在外人看来是错误的,也绝对不能轻易推翻,如果滇王禁止在滇地信奉灭世神的话,只会换来滇人的仇恨。”
“所以你怀疑这座神像是庄硚建立滇国的时候为了迎合滇人才铸造的,至于他们后来为什么在迁都的时候没有带走神像,这个问题你到目前还没有弄清楚,是吗?”祝新年问道。
白衣女子轻轻“嗯”了一声,她待在烟瘴之地二十一年,几乎是用命换来的这些线索。
但仅凭这些线索,他们还是无法推论出滇国人与魔甲和魔主之间的关系,并且在这中间又多了一个外来者庄硚和他的后代,就让这几方的关系变得更加混乱。
“不管滇王和他统治的滇人如何看待对方,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烟瘴之地中存在大量的魔甲,这数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而且魔甲似乎从血祭中获得了力量,而这些力量最终都会流向魔主。”
在祝新年的提醒下,众人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最值得重视的地方并不是滇人在供奉谁,也不是滇王与滇人之间的关系,而是这些魔甲利用烟瘴之地作为掩护,残害滇人帮他们用活人血祭获取力量。
天底下的魔甲无一例外都是魔主的追随者,魔甲的力量越强大,魔主的力量也会随之提升。
据白衣女子证实,血祭至少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中魔主究竟从中获得了多少力量,这几乎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字,令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惊。
“像这样的血祭台很可能不止一处,在魔主冲破封印之前,魔甲们不会停止对他的祭祀,而魔主也正在源源不断地从祭祀中吸收力量。”
众人很清楚,祝新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世间修真者大多都以为魔主的力量来自天地,只要将他封印起来他就无法获取力量。
可现在证明事实并非如此,这世间还有大量的魔主追随者存在,无论他们是否自愿,血祭生殉换来的力量都已经全部供奉给了魔主。
在场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如果血祭再继续下去的话,魔主很快就会冲破封印,再次危害世间了,而这一次,人间修真者将无力与其一战。
“我们该怎么做?”
吴夫子问道:“如何才能让血祭完全停止?”
“滇国地形复杂,我们不知道这样的血祭台究竟有多少个,毫无头绪地寻找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有可能我们还没有找到所有的血祭台,魔主就已经冲破封印了。”
唐夫子凝神思索,要在滇国这样多变的地形中寻找数量不明、位置不明的血祭台无异于大海捞针。
“血祭台数量不明,但滇王只有一个,滇国是滇王统治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块地方。”
祝新年忽而道:“与其如无头苍蝇一般去寻找血祭台,不如去找滇王,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