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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剪刀先放下,忙不迭地拉着孩子让开了道,自己又侧过身子,让姜五郎走进内堂。
元智想到自己要了解民情,也跟了进去,丁九则留在前院里警戒。
内堂有三间房子,中间是正堂兼起居室,里面比较陈旧,简陋,但很干净。
“小五兄弟请坐…”
女人端过内堂里仅有的一张竹椅,请姜五郎坐。
姜五郎当然不敢坐,他将竹椅端到太子跟前,“公子坐…俺个头大,太重,还是换根板凳坐。”
他自嘲式的嘟噜,又像是在解释。
说着,他从墙边拎过一根很矮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他人高马大,腿又长,坐在小孩子坐的矮板凳上,就像是只螳螂,既滑稽又憋屈。
“对不起了五郎兄弟,家里穷…照顾不好你的这位大人。”女人低下了头,声音很轻。
她一眼便知,这位公子爷应该是姜五郎的头头。
借着屋里灯光,元智这才注意到这个瘦弱女人,还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缺少营养和打扮。
以前男人在时,应该是个美人儿。
“噢嫂子,我姓元,叫我元公子即可,你不必害怕。”
元智看了一眼十分拘谨的女人,准备安慰一番之后,再切入访谈话题。
“家里来客人了,谁呀?”
忽地,从里面的一间黑暗房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随即,出现一个人影。
他扶着墙慢慢移动,显然是腿脚不方便。
那个大点的男孩,上前扶住那苍老男人。
元智则闻到一股腐味,像肉类腐烂变臭的味道。
他立即明白,这个腐臭味来自这个看不清面貌,老男人身上的某个伤口。
元智看向妇人,皱了皱眉问道:
“他是你家里什么人?怎么受得伤?”
“是我公公,他的腿被刀砍了…”妇人怯怯说道。
“什么,是谁砍了张伯,俺去找他算账去。”姜五郎一听猛地跳了起来,嚷嚷道。
“先别嚷嚷,请张老伯坐下来,让我瞧上一眼。”
元智横了鲁莽的姜五郎一眼,淡然道。
姜五郎立马蔫了,他自知又是鲁莽行事,忙低下头一把拖过散架在地的长板凳,用拳掌当榔头,噼里啪啦一阵敲打。
那松散出来的是木榫头,神奇般地又重新戳入榫眼榫槽里了,完好无损。
“来张伯,请坐下。”
姜五郎麻利地修好长板凳,一把搀扶住那老人的身躯,让他稳稳坐在上面。
“谢谢你,小五郎…”
那老人抬起他满是苍老,毫无血色的脸,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位老人应该在五十岁的样子,但苍老得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的左大腿上,有一处明显的刀伤,伤口很深,已感染发炎,腐烂的伤口处散发着阵阵恶臭。
姜五郎皱了皱眉,下意识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钱币,对着元智喃喃道:“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