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格外喜欢红色,既是喜庆色彩,又带着满满的暧昧气息。
秋风吹入,朦胧月光下,妇人伸展纤白玉手,轻轻撩起额头上吹散青丝,露出一张妖艳俏脸。
手镯与鬟之间的轻微撞击声,却也能惊得元智,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你害怕了,不敢坐到本宫这里来?”
冷不丁温柔婉转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惊悚。
“不是,这里宽敞自在。”元智胡乱对付一句。
曹飞燕玉手托着香腮,侧卧在软榻之上,眼眸多了几分笑意,目不转睛望着眼前的梦中情人,笑容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玩味。
见元智不敢从命,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原本清冷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炙热。
美妇唇角加深了几分,笑吟吟讥道:“你是怕本宫吃了你吗?咯咯…胆小鬼!”
元智微微张了张嘴,想辩却又说不出口,只好尴尬一笑,依旧跪坐不起。
他的双眸如炬般盯着软榻上,那位披着薄纱长裙,香肩半露的妖艳美人。
见他不为所动,她并没有发怒,只是凤眸妩媚地嗔了元智一眼,便玉臂撑着软榻,缓缓坐了起来。
接着,便在元智的注目礼下,美妇舒展两条纤细雪白的玉臂,挺躯伸腰,胸部鼓鼓,神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红色的轻纱广袖,随之滑落,露出两条如玉般纤纤玉臂,雪白而纤细。
“月夜微寒,还是再饮点酒,暖暖身子。”
她轻声软语,完是在不着调地自言自语。
说着,她便赤脚下了榻,完美玉足就踩在鹅黄色地毯上。
莲步轻移间,裙摆交错摆动,洁白如玉的修长美腿,时隐时现。
她边走边凤眸盈盈地望着元智,犹如一池春水泼来。
在元智的一片呆滞中,她幽香袅袅盘坐在桌边软垫上,柔声道:
“太子,陪本宫饮酒,总可以吧。”
“当然。”
元智回过神来,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两个空樽斟满酒,“燕姐请。”
没等元智抬樽,她先仰脖喝了这樽酒,把酒樽往桌上一顿,重重舒出一口浊气,笑容一敛沉声道:
“你是否觉得本宫很可耻,竟然对太子有非分之想?”
没想到,曹飞燕居然如此的坦诚和直白,反倒是元智有些面红耳赤,搞得很不自在。
“没…没有,我从没有这么认为。”
“那你想倾听原因吗?”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此时的曹飞燕已是半醉,她豁了出去,准备一吐为快。
“当然,如果燕姐肯讲,元智愿洗耳恭听,决不对外传言一星半点,否则,天打五雷轰。”
元智发了个毒誓。
曹飞燕哑笑一下,不以为然地抬眸,叙说道:
“十一年前,我有一个喜欢的郎君,他是家父好友的大公子,文武双,高大挺拔,冷静睿智。”
“正当他准备跟曹府提亲之时,家父却答应了皇室,让我嫁入皇宫,成为继业皇帝的贵妃。”
“我哭求过,也寻死觅活过,但家父铁了心,定要让我嫁入宫里,还说这关系曹氏一族的兴旺,无奈之下,我只能从命。”
说到这里,曹飞燕端起酒樽,颇为伤感地抿上一大口。
“那…你的这位如意郎君,现在呢?”
元智很容易找准这个话题的关键,他询问道。
“他早死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变得肃穆。
“当时,我已怀上玄儿三个月,在深宫里几乎与外界隔绝,待我知道他的死讯,是一年之后,我回娘家时才知道。”
“那…他是怎么死的?”元智一边小心询问,一边继续给妇人斟满酒。
“具体情况不明,据说是坠崖而亡,此事是暗卫纪洪这个阉人干的。”
既然是纪洪干的,多半是父皇下的密旨。
当然,曹其昌事先肯定知晓,也默认了。
可就是一个贵妃的婚前恋人,有这个必要,非要赶尽杀绝吗?
元智心里疑惑嘀咕,表面却很淡然,安慰道:
“燕姐,人死不能复生,此事已过去这么多年,活着的人,更应该珍惜生命,好好地活,活出精彩。”
“没错,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玄儿身上,希望他出类拔萃,将来能继承皇位,为母争得荣光。”
我靠,这娘们口无遮拦,直言不讳,当真是酒后吐真言,竹筒倒豆子。
就不怕得罪眼前的太子爷?
不过转眼一想,元玄与他的争储,已是公开的秘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元智不露声色,他端起酒樽啜饮一口,眼睛直勾勾盯向对面的美妇。
三千青丝如瀑落下,眼角画着红色眼影,宛若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平添了几分妖艳魅惑。
“可这些跟我有啥关系?难道燕姐真是为了元玄争储,采取不耻手段,要毁了我?”
元智也是当仁不让,凛冽反问道。
“当然不是,本宫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龌龊。”
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抽打本太子的脸。
可没等元智开口反击,美妇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听得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