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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客认定眼前这个公子,是个未见过大世面的穷酸书生,想来青楼瞧个新鲜。
“这位公子爷,您想见哪一位?”
知客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陪着一个没多大油水的穷酸书生,在那瞎磨嘴唇皮。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这个时辰,出来到红涧坊玩耍,算是晚了。
京城里但凡高级乐坊,午后开始,就有人在青楼里候着,随时准备抢先摘牌。
“本公子要见庄菁姑娘。”元智咧嘴道。
“庄菁姑娘?”
那知客以为听错了,惊愕得下巴差点给掉落下来。
“公子要见的是庄菁?你可知道,她是咱红涧坊里的花魁,头牌?”
“对啊,就是庄菁姑娘,本公子既然来了,自然要见头牌才是。”
元智白了知客,傲慢不逊地嚷道。
玛啊,这小子脑袋瓜子被驴踢傻了吧。
庄菁姑娘,美貌无双,精擅吟诗作对,弹唱俱佳。
平时,能让她出面迎来送往的,可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达官贵人。
或是家开金矿,挥金如土的豪门贵胄。
这么个公子装扮的穷酸书生,居然空口白牙,张嘴就要见头牌。
做白日梦也不是这样子的哦。
那知客上下打亮着元智,长相倒不俗,身材也挺拔,可就是穿着极为普通,乘的车驾也是单马长辕。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书生。
也不瞧瞧门口来逛青楼的公子哥儿,哪一个不是豪华车辇,保镖小厮的大批跟随。
琢磨一番过后,知客心里面有了主意。
只见他对着元智,笑眯眯道:
“这位公子爷,这事可就有些难办了,您可能是第一次来红涧坊吧,尚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想见庄菁姑娘,需提前预约或有人引荐,否则,就无法面见。”
什么?
进青楼还要有人引荐,或预约?
一个青楼女人,这谱摆得可就没边了吧,比觐见皇后娘娘还难?
正在低头喝茶的元智,惊愕得差点把含在嘴里的茶水,给当众喷了出来。
他抬眸怒视着那胖乎乎的中年知客。
“你这厮,别给脸不要脸,快去把那个叫庄菁的唤出来,我家公子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否则…”
站在元智身后的丁九,见知客一直在刁难太子爷,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大声呵斥。
要不是有太子微服私访的纪律约束,他早就上去一顿老拳,把这厮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他的后半句,却被元智一个瞪眼,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名中年知客,这才发现这位穷酸书生的随从,凶神恶煞,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知客倒不是怕有人闹事。
红涧坊艳名远扬,京城里谁人不知,他的后台可以捅破天。
说实在的,敢到红涧坊来砸场子的人,估计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
怕就怕那些初出道的愣头青,初生之犊不畏虎,他管你是谁,先砸个稀巴烂再说,到时烂命一条。
知客来了个脑筋急转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口道:
“红涧坊规矩,要见庄菁姑娘,得先交足摘牌礼金。”
“摘牌礼金,多少?”
“三枚金铢。”知客伸出三根粗短手指,冷哼道。
“啊?!”
元智听闻,眉宇间川字竖立,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前一脚,踹飞这个可恶的胖知客。
入娘的,这分明是强取豪夺,跟抢银行有啥区别?
但的忍,必须得忍耐。
据暗卫密报,那个铁勒公主先头进入红涧坊。
她要去见的人,正是这个头牌庄菁。
元智攥紧的拳头,还是松了开来,只是低沉地怼道:
“就摘个牌,啥也没干,就要三个金铢,这么贵?”
瞧见元智变幻无常的神色,知客心里得瑟起来,他面无表情的冷哼道:
“贵吗?不贵吧!而且事先声明,交钱之后,小的只负责将客官带到庄菁姑娘的阁楼下,见与不见,那可要看她本人来定呵。”
喔靠,交了钱,能否见上那张漂亮脸蛋,还两说呢。
这张脸,堪比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知客见穷酸书生被呛得不敢吱声了,他撇了撇宽厚嘴唇,耸一耸肥胖双肩。
这意思是说,出不起钱,就赶快闪人走吧,别在此丢人现眼了。
元智心里也着实恼了起来。
一个青楼就能摆这么大的谱。
当真背后有靠山,有恃无恐了不是?
他真想发作起来,砸它个四脚朝天,看谁敢露头帮他们说情。
但转眼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就是三个金铢嘛,给他,过了这关再说。
本太子倒想瞧瞧,这个庄菁是何方妖女?
元智从衣兜里,掏出三枚金铢,放在手掌心上颠了颠,很不情愿地递到知客的胖手上,脸上写满了肉痛两字。
接过钱的知客也不废话,扭身就往里面走,心里暗忖:
真是个傻蛋,钱打水漂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