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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万仲是终晋帝国四大名将之一,原右卫大将军施万岁的堂弟,西北凉州人士。
当年,他跟随施万岁远镇西疆,打跑了突厥人,他便留了下来,从一名戍边小卒,凭军功一步步上升至今。
十年前,权臣曹其昌为与军神郭骧争夺军权,设计陷害施万岁,激怒继业皇帝元仁,当庭将其金瓜砸死。
事后,大司马郭骧北疆返回,面呈元仁事情原尾,皇帝也觉得施万岁死得有些冤。
但作为天子,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过失,只是没追究施万岁的部属和家族。
皇帝没深究,并不等于权臣曹其昌也放弃追究。
因为曹其昌明白,曹府与郭府之间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上了。
只有慢慢消弱军神郭骧的势力范围,直至消声匿迹,曹氏家族才是安的。
六年前,施万岁的保护伞郭骧病故,曹其昌掌控整个朝廷军政。
兵部尚书是其妹夫于可凡,施万岁原有的部下,开始被逐一铲平,下狱或解职。
施家族亲的许多人,被迫流落民间藏匿起来。
唯有施万忠远在伊州,因为没有愿意去任职,加之他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曹其昌一直没去动他。
现在,伊州各方面条件,正在发生重大转变。
无论是商贸,还是军事地位。
曹氏集团下一步要与西突厥紧密合作,安西都护府镇守将军,必须换成曹府的人。
说来也巧,兵部下达军令一个月之后,兵部尚书于可凡,被监国太子元智给撤职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奸党集团做的事。
但命令立即生效执行,交接工作在撤职前已经完成,施万仲正在打包行李,准备离开。
七月下旬,伊城府城南。
都护府镇守将军府邸大院里。
一个穿着一身青布圆领窄袖长袍衫,头戴黑丝方巾的五旬男人站立在院内大树下乘凉。
他浓眉如剑,胡须如钩,举目睥睨之间,隐隐有一种行伍气度。
他就是刚退役的原镇守将军施万仲。
施万仲站久了,加上天气炎热,他干脆搬了根板凳,坐在院子大树下乘凉,看着他的亲兵在忙碌。亲兵将一些家当从院子里搬出来,用一个个箱子装好,码成跺。
施夫人则兴高采烈,在那里指挥着他们。
施万忠知道,夫人这是高兴。
跟着自己在穷山恶水的伊州,度过了三十多年,从一位十六岁少女,成了近五旬的老妇。
在这里担惊受怕,尤其是当年的施万岁事件。
现在,终于可以平安的回到凉州故里去了。
想到这里,施万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在这里呆三十余年,人生大半辈子在这里,当然就有感情。
突然就这么离开,心里多少有些割舍不下。
这里凝结了他三十余年的心血。
伊州以及都护府辖地,这些年来虽然经常发生边境摩擦,小仗不断,但至少保证西突厥军队,不敢大规模进攻这里。
保境安民,这是边疆守将的神圣职责!
“阿爸,吴将军来了!”
施万仲长子领着一位四十五六岁的军官,走了过来。
“施老将军!”
来人躬身抱拳行了一个礼,“这就准备走了?”
来者正是安西都护府的副将,叫吴配繁,也是一名老兵,从小卒开始,依仗军功得到施万仲的提携。
施万仲笑言道:“你嫂子是迫不及待啊!从接到兵部调令开始,便急急地开始收拾东西!”
吴配繁笑道:“也难怪嫂子着急,跟着将军您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没回过凉州老家,这次终于能回去了,能不急么。”
“嘿嘿,这倒也是…”
施万仲笑着站了起来,“走吧,去上书房聊!”
吴配繁点点头,跟了进去。
书房里亦是搞得乱七八糟,到处摆满了东西。
施万仲歉意地看了副将一眼,“你瞧,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吴配繁笑道:
“这有什么关系,这些年跟随老将军征战,还不是一屁股想坐哪儿便坐哪,咱们武夫,哪来这么多的讲究!”
施万仲苦笑了笑,拖过两只木箱子,“不讲究了,坐下慢慢聊。”
吴配繁坐了下来,呑咽了一下口水,便鼓起勇气说道:
“施老将军,您也知道这一次调来的人,是咱们的死对头,曹氏家族里的人呀,您这么一走,我这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
原来,吴配繁在担心他的未来前程。
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况且,来者还是曹其昌的庶子曹治平。
这新来的镇守将军,会把他这个旧臣副将如何处置?
调离都护府,到别的州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