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虽然在兵变之前,每个人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正需要接受的时候,还是无法面对。
“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吧,由独孤城从密道送你们出去,迟了出去麻烦大了,至于善后怎么说怎么做,各自想好,关键是要口径一致,这样我们才不至于一败涂地。”
曹其昌终于开口了。
昏暗的光影下,他也显得苍白无力。
……
皇城。
经过一昼夜万余名宫卫、太监宫女们的辛勤劳作,数千具尸体都被移走,连同血染的堆雪都铲除干净。
道地台阶等地,包括石狮城墙等地方,都冲刷干净,廊道四周从新摆上了如腊梅花,长寿花,蟹爪兰,杜鹃花,香雪兰等花卉,以掩盖曾经的腥风血雨。
清晨,皇城正阳门,玄武门等城门,如期打开。
太子銮驾在众多千牛卫的护卫下,从正阳门进入,直达大明宫。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都如数上朝。
这里除了外派大臣,或下令逮捕的大臣之外,其它一个也不缺。
曹其昌,杨度等几个熬受一夜的大臣,两眼都像鱼泡似的肿着,但还是强打精神到场。
无论如何都得上朝,否则就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殿外传来尖锐的喏唱声:“太子殿下驾到…”
“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宫内的人员跟往常一样,都是跪拜行礼。
元智同样是一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
他扫视了众臣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曹其昌身上,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气。
“众卿都起来说话!”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终晋朝立国四十余载,有天灾也有人祸,有鼎盛亦有衰落,循环往复,是为天道,顺应自然,但从来没有人胆敢带兵进入京城!”
元智双目如同火炬,声如洪钟。
“矫造圣旨,先是搞什么清君侧,后是说废黜旧太子,新立储君,意欲谋逆篡位。”
说到这里,他的音量更高,足以让这鸦雀无声的宣政殿,嗡嗡回音。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胆敢打着这种旗号兴兵造反,因为我终晋帝国,以武立国!以孝治国!”
“太祖鼎盛,横扫蛮夷,南北一统,还乾坤于朗朗,还万民以太平,百姓无不以身为终晋子民为荣!军士无不以报效国家为荣!”
“可就在昨夜,有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竟然要谋反,残害陛下,窥探社稷,实属罪不可恕!”
刚说到这里,紫宸殿御前大太监急匆匆走过来,在元智耳边小声道:“太子殿下,陛下醒了,说要立即见你。”
皇帝召见,那一切都得放下,就算你在拉屎撒尿,也得立马提起裤子,跑过去觐见。
元智点了点头,对众人道:
“皇上召见孤,今日朝会到此结束,众卿先回各自衙门认真办差,只要你没参与谋逆,心可放在肚子里,孤决不冤枉忠臣孝子。”
说完,元智随御前大太监从侧门廊道,转入戒备森严的紫宸殿里。
“儿臣请父皇圣安,昨晚外面有些骚乱,惊扰到陛下歇息,儿臣深感无能不孝与不安,请父皇责罚。”
元智双膝跪地,非常内疚地说道。
“智儿,起来说话。”
继业皇帝元仁虽身瘫痪,然头脑还算清醒,说话语速很慢,但还算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