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在找到姐姐的时候,姐姐已经死了。”
“还死相很惨。”
“又说,姐姐年纪还小,没成婚嫁人,也进不了祖坟,结阴亲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是为了姐姐好,不让姐姐成为孤魂野鬼。”
“说服我,为了姐姐的名声,让我别胡言乱语。”
“直到我松口,才被放出来。”
“但因为有时钰的表姐那番话在前,我心里头一直都有些不太相信奶奶和爸妈的说辞。”
“就这样,一天天闹腾起来。”
“学也不上了,整日在外头跟一些小混混惹是生非。”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董晨的话,就像是一双手在撕扯伤口,将那一段讳莫如深云山雾罩的过往,血淋淋的展现出来。
俞非晚也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董家人,真真比王琴秀还恶劣狠毒。
那是女儿啊,不是阿猫阿狗。
就算是阿猫阿狗,有良心的也不会这样对待。
申大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好似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耷拉着肩膀,双手遮在面上,身子颤抖。
半晌,申大爷试图开口说话,可嗓子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瘪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笑笑,笑笑到底为什么突然休学了?”
“她休学,我跟你大娘去探望过。”
“她那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也虚弱无比,我跟你大娘才信了你奶奶说的笑丫头病了,养身体为重的鬼话。”
申大爷的话就好像是某种指示,董晨听在耳中,神情也是巨变,越发痛苦。
“奶奶说,姐姐下贱不要脸,上赶着让人睡,丢尽了董家的脸。”
“肚子里有了孽种,还没人要。”
“本来爸妈是不想让我知道的,觉得脏我耳朵,奶奶却认为,必须得让我引以为戒,娶媳妇儿必须得清白的,上赶着倒贴的贱货绝对不能要。”
“姐姐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俞非晚敛眉,对上了。
董晨和时钰的话,对上了。
董笑毫无征兆的休学,是因为有了身孕。
那后来,董家人又搞走失那一套,难不成只是为了结一段阴亲吗?
申大娘目眦欲裂,颤抖着“不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
“笑笑不是那种不自尊自爱的女孩子。”
“她明明还说要努力学习上大学,走出去,赚了钱,孝顺我们。”
“那孩子脸皮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头子,笑丫头是咱俩看着长大的啊。”
“晨小子,你说笑丫头有了身子,可我怎没见那段时间你家有人上医院?”
申大娘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问道。
董晨低头“奶奶说她有法子,在家就可以。”
申大娘一愣,险些摔倒在地上。
俞非晚也觉得喉咙就好似被堵上了一般,百感交集,无法言语。
这董家,还真是憋了个大的。
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亏她跟着老太太去给董家送面点时,还唏嘘可怜董家老太太那双三寸金莲。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压抑的吓人,让人喘不过气。
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又翻滚聚集在一起,春雷炸响,划过摄人耀眼的光芒,昏黄的屋子有瞬间的明亮,照的所有人脸色格外铁青。
俞非晚心头一跳,这场夜雨来的好突然。
要不是她确信自己没有兑换晴天霹雳,恐怕都要以为自己脑子糊了手滑了。
俞非晚紧皱着眉头,眼珠子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