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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说完抬步低着头快速离去,身后的几声咳嗽权当是没有听见。
天色渐渐擦黑,薛宝珠和程润宜也都回了自己的营帐,眼见着萧明泽来回踱步几圈,最后抿紧了唇定下心神,抬步往外去,话音响亮
“去赵贵人那里。”
谢琬应了声便紧跟着出去了,传旨的事自然有小太监去做。谢琬跟在萧明泽的身边打从进了赵湄的营帐也只是站着,一切自然有赵湄的宫女在前殷勤伺候。
站在一边,低垂着眼眸只能看见脚下厚实的毛毡上精致繁密的花纹,思绪却一点点飘远,是那句铁石心肠,也是那两声轻微的咳嗽。
谢琬的指尖不自觉得蜷缩捏紧,耳边便连萧明泽和赵湄谈论了些什么也听不进了。直到夜幕降临下来,萧明泽跟着赵湄进了内帐,谢琬的差事才算了了。
谢琬守在营帐外头,眼神却还是不住的往远处瞟,即便没有唉声叹气,可眼底的情绪骗不了了人。琥珀凑近前来,侧身挡住了一边的刘福等人,伸手摸了摸谢琬的手,一片冰凉。
“哎呀,谢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琥珀突然出声,只是又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只对着谢琬眨了眨眼。低声道,“看姐姐一晚上都心不在焉,若是有什么事便去吧。”
谢琬愣了一下,抿着唇还在犹疑,指尖却被人捏了捏,顺着抬头去看琥珀,琥珀抿唇是很浅淡的一个笑意。
谢琬与琥珀对视了一会儿,但也在毫秒之间,谢琬最终还是顺着琥珀的戏演了下去,弓着腰捂住了肚子,面上也流露出几分隐忍的苦痛之色,声音虚弱,“想来是吃坏了东西,劳烦你们在这儿替我顶一会儿。”
“行了,快去吧,陛下这儿有我们呢。”刘福的声音越过琥珀传入了谢琬的耳中,琥珀眨了眨眼,唇边狡黠的笑意一划而过,声音中是焦急的忧色
“是呀,姐姐快去歇一会儿。”
谢琬没再说话,转头捂着肚子一溜的跑远了,先是回了自己的营帐,翻找了一通找出了几个小药瓶,捏在手上却又生出了几分踌躇来。
帘外月华如水,风吹帘动,旷野中有笛音萧瑟。
谢琬紧了紧手中的几个小瓷瓶,眉眼间的神色坚定两分,顺手将瓷瓶塞入袖中藏好,短促的呼吸了几口,‘就这一次,算是报答那日下午。’谢琬在心底如是对自己说着。
抬步出去,谢琬低下头不引人注意,一路追寻笛声到了营帐的后边。
沈时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支着一条腿,双手持笛看向草原边际的月亮,吹奏着一曲小调。风扬起他的发丝,旷野的月光之下,只有笛音漫漫。
曲调凄凉壮阔,即便谢琬不愿意去分辨沈时戎笛声中的深意,但明显的悲意还是让人无法忽略。谢琬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将人好一番打量,风中也没有血腥味或是草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