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皇兄最后还是同意了,并且给你了最大的支持,这份限度放在其他人那里,不会这么大。”
“那是因为我把你皇兄逼得已经箭在弦上,银行一事又关系大承经济发展,所以他不得不答应。”
朱苡沫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长公主殿下才又开口:“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城防营应对不了,应龙卫也没有出现,承天建的人会出现在应龙卫该在的地方。”
许天衣起身:“不用了,承天建的人不适合插手,至少现在不合适,何况……你还让那家伙封着我的左侍府呢。”
朱苡沫气急败坏:“正事上你有必要在这里记仇?”
许天衣已是离开了房间。
朱苡沫对着大开的房门,失态喊:“你这样赢他,只会把他对你的信任消磨殆尽!”
没有一点回应传进来。
朱苡沫闭上眼,强压怒火,自语道:“你好歹是魔教教主,干吗收一個这般喜欢意气用事的徒弟!”
她早已认定,那个家伙就是他的徒弟。
皇宫。
谁也不会想到,此时的天子朱顼不在内廷,而是身处外朝一座府院的雅致凉亭之中,与一位老人在手谈。
皇宫之中有外人府院,哪怕是在外朝,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
老人瘦骨嶙峋,穿着黑色华袍,沧桑双眼蕴有精光。
棋盘之上,一身黑金绣龙服的天子朱顼,占尽上风。
明明占了极大优势,朱顼却是表情并不畅快,没来由感叹说道:“又被赢了一次先手啊。”
对面的老人笑道:“赢先手不代表能赢下最后的胜利,陛下何必自忧自扰?”
天子朱顼抬头:“老师说的是什么?”
身份是天子老师的老人,一笑道:“自然是这棋盘上的黑白子了,陛下的白子攻势已经成型,纵使我黑子先行,一样无法扭转当前颓势,要败了。”
朱顼温润脸庞也是浮现出笑容,执棋落子:“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
老人拿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他的黑子已被白子围困得陷入绝境,看不到一丝生机。
落子之后的老人,抬头看了眼某个方向的天空。
黎王府,不也一样吗?
最后不出所料,白子定局,把黑子杀得片甲不留。
“陛下的棋力进步显著。”
“是老师你又让我了。”
老人淡淡一笑,居然没有半点儿否认。
“今日这天色不好,凉风习习,改日再来与老师手谈。”
朱顼没有让老人相送。
今日赢棋,本就是意料之中。
与自己这位老人手谈,从来都是对方赢他一局,就必然会下一局再输给他,一直如此,不曾例外。
这叫,守规矩。
可那皇宫之外,总有人不守规矩啊。
有着天子老师的煊赫身份的老人,站在凉亭前,目送自己那当今天下有且只有一位的学生离去。
随后,老人抬头看了眼凉亭,也是离去。
此凉亭雅致,也自然有个雅致的名字。
醉翁亭。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