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似乎真的不满许君义的凉薄,脸上又多了几分怒:
“罢了,也就爹爹不明白这种亲情…”
如此嘟囔,反倒让许君义有一瞬的失神。
亲情?
他确实没有,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也在登基之际,杀死了自己的母后。
就连最爱的女子,他也只能冷心将她打入冷宫,任由其生灭。
冷血暴君的由来,从来都不是空口说出来的。
似乎感受到许君义情绪的变化,身周的低气压也落得有些失落,她又握住了爹爹的大手:
“爹爹,不止是有阮阮,还有哥哥姐姐噢!你要相信哥哥姐姐们也很敬仰爹爹的!”
小姑娘站起身,仰着脑袋,眸子里影射出他的模样,那双低垂的凤眸,隐匿着一抹失落与孤寂。
“嗯。”
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也同时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吧唧。
忽地,小阿阮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脸颊上冰凉凉的,还带着荔枝的清甜,酥酥痒痒的。
“爹爹,永远都不是孤独一人的!”
她的双眸里噙着笑意,笑得让人觉得不真切。
许君义回神时,那小姑娘已经跑出了殿宇,蹦蹦跳跳地,去找所谓的亲人了。
阮阮刚回偏殿,就听到小满姐姐的喃喃不断:
“秃了!秃了…”
什么秃了?难不成小满姐姐的脑袋秃啦?
“小满姐姐?”
阿阮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小满的脑袋,还是那“丰厚”的宫女髻,根本看不出秃没秃。
“哎呀,小公主您来的正好,乔无常只听你的话啊!它又溜去西宫的竹林哐哐大吃起来了!”
小满脸上的五官就差飞舞起来了,焦急地拉着阿阮。
曾经的小白罴已经长大了好几倍,根本不受人控制了。
阮阮心里一咯噔,能够想象那圆滚滚的白罴正在哥哥的竹林间打滚的模样,若是哥哥的竹林秃了,阮阮可接受不了!
阿阮快步而去,竹林边上已经围上了不少宫人,在那里看热闹一般:
“这牙口好啊,那么粗的竹子都能咬成片!”
“声音还挺清脆,活像是在吃脆红地瓜片啊!”
那群人见阮阮来了,立马让出一条路来:“小殿下,您的白罴当真厉害啊,不愧为食铁兽!”
“亏得咱们没招惹它,否则自己的头盖骨可能也会成为竹片了。”
白罴的咬合力可不是盖的,即便它们外表可爱,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实际上能一口一个头盖骨。
“乔无常!”
阮阮看着那造了将近一半的竹林,眼前有些发黑。
乔无常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转眼,见是阿阮,立马奔着小腿儿跑了过来,浑身的肉随着皮毛都在摇摇晃晃的。
“以后不准在这里吃竹子!”
阿阮郁闷大喊一声,乔无常似乎发现自己做了错事,又坐在了原地,低垂着脑袋。
别说,乔无常现在都要比阿阮庞大了,哪儿还像是当初阿阮怀里像老鼠大小的小白罴?
“呜汪!”
许霸天撒欢似的跑了过来,似乎也是在倾诉着自己的委屈:子不教,父之过。
这白罴可真难管,他这个狼狗可谓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