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现在的工资计算,最起码要不吃不喝地在柏林大学当上十几年教授,才能攒下这么一大笔钱。
期间德国的经济还必须保持坚挺,不能再像1923年那样崩溃才行。
剑桥的工资水平,应该和柏林大学也差不多。
而且陈慕武连教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挂着博士头衔跟着老师卢瑟福混饭吃的编外工作人员,每个月领到的工资比起自己只低不高。
他就对自己写出来的方程那么有信心,认为在方程中预言的带正电的反电子,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还是说他对自己再次获得诺贝尔奖更有自信,对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下的八千英镑毫不在乎?
泡利的本意是想在嘴上占些便宜,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把一只老虎塞到了自己的屁股底下。
紧张慌乱之中,泡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大脑中残存的理智换位思考,代入到陈慕武的视角里去考虑问题。
他觉得自己想让陈慕武在别人面前吃瘪,陈慕武的意图应该也是如此。
他故意给出来了一个八千英镑的天文数字,想要把人给唬住,使其不敢接招。
自己如果退缩的话,才是正中陈慕武下怀,此时必须硬刚到底。
反电子这种东西怎么琢磨怎么反理智,绝无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好,赌就赌!刚好我在柏林大学附近看上了一所房子,只是因为囊中羞涩,始终拿不定主意。
“既然陈博士您愿意给我送钱,那我就笑纳了。
“我们把赌注提升到了八千英镑,那么赌约还要不要再往后延长几年吗?”
陈慕武摇了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还是从1924年开始,以十年为限就好了。”
用不了十年,也用不了七年,最迟在明年,他就要把自己已经做出来的原子核物理学中的重大发现公之于众。
陈慕武在心中已经确定好了对外公布的时间,等斯德哥尔摩王子学院投入使用之后,原子核中的中子和电子的反物质正电子,就是那所学校做出来的第一个成果。
“我们用不用立个字据?”
他补充道。
“立就立!”
泡利拿起海森堡放在桌子上的纸和笔,笔走龙蛇地把他们两个赌约的内容落实在了纸上。
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把手中的笔往纸上重重的这么一拍,沿着桌面推到了陈慕武的跟前。
“陈博士,请吧。”
陈慕武也依葫芦画瓢,在这张纸上的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还画蛇添足地又写下了几个方块字,为的是防止别人造假。
——虽然根本就不会有人闲的无聊这么做。
“那就还按照上次的做法,依然请海森堡先生做这个见证人,怎么样?”
“我没问题!维尔纳,请你来辛苦一次,可以吗?”
“可……可以。”
海森堡答应得很勉强。
伱们两个人神仙打架,非要拉上我这个垫背的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两边的人选和自己的关系都不错,他没理由不答应他们的请求。
“但是我要提前说一点,我只是作为你们两位赌约的见证人,并不负责其中的担保工作。
“如果最后真的找到了反电子,或者是十年之期已到,有其中一方想要抵赖,不履行赌约的话,我可没钱替你们支付那八千块英镑!”
此时的德国西部和德国东部的发展程度,还没有变得像二十世纪后期那样相差悬殊。
可处于德国东部的莱比锡大学,教授的工资水平肯定是比不上位于首都的柏林大学。
对于刚刚当上教授,还没领几个月工资的海森堡来说,他攒出八千万英镑的困难程度,要比泡利严重得多。
“用不着你掏钱,你就当个见证人就好了,”
泡利给师弟吃下一颗定心丸,
“而且你这么妄自菲薄干什么?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你还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去斯德哥尔摩领取属于你的八千英镑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泡利还没有忘记阴阳怪气,他在话里话外都暗戳戳的讽刺刚刚陈慕武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种“狂妄自大”。
看着赌约成功生效,海森堡把签有自己和泡利姓名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收好以后,陈慕武终于达成了他莫名其妙把赌注从十英镑提升到了八千英镑的真正目的。
这个赌约到明年就能分出胜负,其结果一定是以自己发现正电子,泡利的失败而告终。
那个时候,就算泡利长出来三头六臂,他也不能立刻就拿出这八千块钱的赌注。
陈慕武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一回黄世仁,逼着泡利离开柏林大学的物理系,来到斯德哥尔摩王子学院,在这里当个老师打工还债。
他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这个打赌就是开玩笑,在赌约的那张纸上写的几个汉字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用中文写成的“我输了我会付钱,泡利输了我不要他钱”,并不会向泡利真正索赔八千英镑这个天文数字来邀买人心。
到时候,主动权全都在陈慕武的手上,他可以随心所欲。
而同样看着海森堡收好那张赌约的泡利,心中也泛起了一个念头。
八千英镑不是一笔小钱,只要把这个赌约通报给记者,那么两人打赌这件事就一定会见诸报端。
他这次非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陈慕武的真面目。
带正电的反电子,怎么可能?
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带负电的原子核,能让带正电的反电子围着她它转吗?
这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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