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一次交易</p>
黑暗维度空间。</p>
多玛姆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化作种种攻击，路明非用从古一法师那里借来的力量维持着防御。</p>
忽然间一支旋转的长矛从防御的薄弱处扭曲着刺了进来，突破能量结界的防御后它也无法再维持武器的形体，竭力地扭曲着朝路明非前进，宛如一条垂死的毒蛇，小魔鬼上前两步，高高举起电锯，将毒蛇一斩为二，随后一脚踩碎了掉在地上的蛇头。</p>
“我亲爱的弟弟，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货干掉？”路明非蹲下揽着小魔鬼的肩膀，指了指头顶的多玛姆。</p>
“哥哥，你就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弟弟么？”小魔鬼用一副仿佛是被骗财骗色还痴心不改的富家女看渣男的表情看着路明非。</p>
路明非面不改色：“弟弟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永远都是亲密无间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吗？而且谁说只有我需要伱的时候才叫你弟弟了，你送我免费礼包的时候我也叫你弟弟啊。”</p>
小魔鬼：……</p>
就在路明非和小魔鬼说话时，高空中原本只有一张脸的多玛姆延伸出更多的身体部分，先是出现脖颈，随后是肩膀、手臂和躯干，转眼之间，他就从一张大脸变成了一个仿佛接天连地的巨人，燃烧的双眼宛如两颗悬挂在天端的紫黑色太阳。</p>
路明非不是没有见过体型大的生物，但即便是他在青铜城里见过的次代种，在多玛姆面前也不过是个袖珍的手办罢了。</p>
而这也不过是多玛姆凝聚的化身而已——作为黑暗维度的主宰，理论上整个黑暗维度都是他的身体。</p>
“哥哥，你这次可真是惹了个大家伙啊。”小魔鬼抬头看着天空中暗紫色的巨人。</p>
“别告诉我你也搞不定他。”路明非道。</p>
“搞倒是搞得定，但哥哥你这次得升级付费服务了。”小魔鬼耸了耸肩，“维度之主可不是免费服务就能搞定的对手。”</p>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被魔鬼缠上灵魂就岌岌可危，他跟小魔鬼拉扯了这么多次，莫非今天就得把灵魂交代在这里了？</p>
虽说小魔鬼说过，他一次只收四分之一，但这种事就像是堤坝上的裂缝，一旦出现，裂缝是修不好的，坍塌是迟早的事情。</p>
高空中的多玛姆抬起手，重重地拍向路明非的防御，看似原始笨拙的物理攻击，威力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巨大，由无数能量矩阵构成防御结界剧烈地抖动，线条互相扭曲，迸溅出大片火花。</p>
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能量，路明非叹了口气，看向小魔鬼，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交易吧。”</p>
他本以为小魔鬼会耍个宝什么的，却不料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小魔鬼的神态瞬间变得庄重而肃穆，平举起双臂。</p>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莫名觉得，在这种庄重肃穆之外，小魔鬼身上还展露出了一种宛如殉道者般的姿态。</p>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这个小男孩现在很有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气质。</p>
假如他没有在摆这个姿势时手里还拿着把电锯的话，就更有耶稣的感觉了。</p>
路明非本来想吐槽两句，却下意识地跟小魔鬼摆出了相同的姿态，和他相对站立，双臂平举。</p>
甚至就连手里拿着武器这一点他都跟小魔鬼相符——小魔鬼左手拿着电锯，他右手握着银槲之剑。</p>
“喂喂喂，这是要搞什么，对对碰么？”路明非一紧张就忍不住飚烂话。</p>
小魔鬼没有说话，但用行动证明了路明非的猜测——他的身体悬浮起来，猛地撞向路明非的身体。</p>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小魔鬼和他手里的电锯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小魔鬼和路明非融合在一起，电锯融入银槲之剑中。</p>
路明非恍惚了一瞬，他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痛苦或者舒爽之类的身体触觉，而是莫名有种伤感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遥远了一些。</p>
是少了四分之一的灵魂吗？不……不是身上缺少了什么的空洞感，而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与他有关联的事物。</p>
淡淡的伤感转瞬即逝，旋即路明非便感受到了力量。</p>
不同于濒死状态时爆发的潜力，也不同于用镜瞳从浩克那里复制的力量，这次从他体内涌现出的力量，很难以量去形容。</p>
如果说以前他获得力量是感觉自己膨胀了，那么现在他的感觉就是……世界缩小了。</p>
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打了个清脆的响指。</p>
构成他周身防护的能量结界瞬间爆发开来，多玛姆按在上面的手掌宛如普通人捏了个爆竹般被高高弹起，变得千疮百孔，能量结界的余波宛如太阳风暴般席卷到肉眼难辨的远方，经过的地方黑暗能量瞬间被搅乱、溃散。</p>
“哦？”多玛姆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损毁严重的手掌仿佛被无形的丝线重新织合一般恢复如初，“有趣的低等生物。”</p>
“低等生物？”路明非抬起头，“怎么？你觉得自己很高等？”</p>
“我是维度之主，黑暗的君王，永恒的主宰！”多玛姆的身形再次膨胀，意味着他从黑暗维度里分出了更多的力量来对付路明非，“我凌驾于所有生命、时间和空间之上！”</p>
“一个好运发现了黑暗维度的巫师，靠着舍弃身体让灵魂与黑暗交融，也敢自称高等？你算什么黑暗的君主，不过是黑暗的一个高等点的奴仆罢了。”路明非嗤笑——关于多玛姆的信息不断在他脑海里翻涌，想也知道是小魔鬼的手笔。</p>
“你找死！”多玛姆再次挥手砸下，不同的是他凝聚了更多的力量，多到能够产生质变。</p>
多玛姆的手掌还未触及到路明非，周围的黑暗就宛如粘稠的液体般层层将他包裹、挤压。</p>
路明非在黑暗构成的沼泽中抬手，几个短促的龙文音节从他口中爆发。</p>
言灵的领域化作无形的利刃，割断了阻挡在路明非面前的黑暗，宛如一柄绝世的利刃分开绢布。</p>
言灵·审判。</p>
一个能从概念上斩断和杀死目标的言灵，它所化作的利刃本该是无质无形的，无论是掠过空气还是水体都不会有丝毫痕迹，因为它本就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武器，是神降下的审判。</p>
但这里是黑暗维度，这里的一切本质上都是黑暗的不同形态，所以当它掠过时，经过的地方黑暗纷纷退去，形成了一条透明的光路，在混沌与漆黑中宛如一抹清浅的月色。</p>
月色照在多玛姆挥下来的手上，巨大的手掌从中截断。</p>
多玛姆转头看向自己的断掌——这次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瞬间复原。</p>
一种规则甚至是概念级的力量附着在断面上，禁止黑暗之力将其恢复。</p>
多玛姆当然可以磨灭这种力量，但即便对于他而言，抹除概念级的损伤也需要一点时间。</p>
“咦？概念级的力量？这就是你挑战我的底气？”多玛姆颇有些惊讶地看向路明非，旋即化作不屑，“你以为掌握了概念级的能力就能与伟大的维度魔神比肩了吗？”</p>
不等路明非回答，他面前这具被斩断了手掌的巨人瞬间溃散，下一瞬，在原地又有一模一样的巨人重新凝聚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