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时候,龙燕的视线,转到了草原上。
渔阳地处北方边境,往草原上打正是方便,虽说那些草原人一向都逐水草而居,没有什么固定的城镇来给他攻打,但只要一路打过去,不一样也是开疆拓土?
真要打破那草原王庭,活捉单于,说不定还能封候拜将,位极人臣!
“杀!”
这样想着,这龙燕便已经决定放手干了。
征发民夫,整军备战,身为领兵都尉的龙燕几乎调动了渔阳郡所有能调动的力量。而那些草原人也确实敌不过烈火燎原一般的楚军士卒,一时间被打的抱头鼠窜,畏楚军如畏猛虎。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隐藏在草原深处的漠北王庭,动了起来。
那是龙燕打得最为艰苦的一战,明明他已经极为勇猛,冲锋陷阵的样子如同猛虎下山,可那些狡猾的草原精骑却根本不与他硬碰硬,而是直接远远地绕过他的刀锋,从侧翼突入,砍杀着他身后的每一个士卒。
伴随着战斗的持续,那些能够跟随在龙燕身后的士卒们,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最终只剩下龙燕一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龙燕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多么巨大的错误,他很想像旗子上的不死鸟一样,马上飞回去,飞回大楚郢都,告诉那些楚军将领们,眼下大楚所用的战法有着极大的缺陷——但一切终究已经晚了,五杆骑枪已经捅穿了他的身子,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而渔阳郡,也就此陷落。
作为战利品,这杆将旗便被留在了草原人的前军营帐中,直到后来大虞一朝收复渔阳失地,并将其改为蓟州,这杆将旗才被放入了蓟州武库之中,和其他老旧兵刃堆在一起,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谁在意这一杆老旧的将旗,毕竟少了那个扛着大旗的先锋猛将,这一面旗子也不过是一块老旧的破布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杆老旧的将旗才会一直沉睡在武库之中,落满灰尘。
“嘶……”
结束了打磨的杜乘锋,微微皱眉。
不对,刚才的感受有点问题,这杆老旧的将旗可不是在一直沉睡,起码就他刚才进入武库之前的时候,这杆将旗上所附着的凶煞气势……
“等等?”
杜乘锋突然愣了愣。
打量了一眼身旁那些陈列着刀枪剑戟的兵器架,又看了眼手中的将旗,杜乘锋心中已经有所了然。
之前他感受到的那份煞气,并非来自于这杆将旗
而是这甲字七号库房中,所有刀枪剑戟之上,那一切刀兵煞气的统合。
换句话来说,即便曾经持有这杆将旗的龙燕已经战死,但这杆将旗本身,却从未就此认输。
它还想要点齐兵马,再战一场。
一如当年冲锋陷阵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