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里,人们都在有意识地躲避着杜乘锋。
这位强悍的壮士大抵是疯了,逢人就说李木匠没有死,哪怕那李木匠的尸身就在棺椁里躺着,也仍旧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如此的做派,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杜乘锋的精神还正常,哪怕是平日里与杜乘锋亲近的那几个人,也不敢多说哪怕半句。
“那我杨氏的从龙之功怎么办?”
杨玄杨老头是最丧气的那个,要知道他原本可是还以为自己和族人能够再推一位皇帝出来的,可就是这个众人眼中的皇帝苗子,眼下却直接疯了。
疯什么呢?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王侯将相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更别说什么区区李木匠……
“你少说两句吧,要是被杜乘锋听见你这么说,怕不是第一个要被打死的就是你。”
刘博伦连忙将杨老头摁了下来,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火上浇油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没过去劝两句,虽然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是最适合找杜乘锋喝两杯的,而杜乘锋眼下这个状态也确实很需要大醉一场,但之前的短暂交流却已经让他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喝点酒就能解决的事情。
李木匠的死亡,对于杜乘锋所造成的影响,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更为巨大。
“所以尽可能地还是别跟他聊这个,这只会让他再一次受到伤害。”
叹息一声,刘博伦郁闷的灌着酒。
他也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眼下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杜乘锋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样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可很显然的是,杜乘锋这一次却是连李木匠的死亡都不承认了,连事实都不承认,又怎么可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呢?
“发丧的事情也尽量从简吧,至少不要让他看到。等老李下葬之后,他应该也就能慢慢恢复过来了。总之这段时间里都别去招惹他,尤其是小崔,别整天想着什么比武,好歹也长点脑子……等等,小崔人呢?”
“刚才就走了啊。”
杨老头抬头看了刘博伦一眼。
“伱没看见?”
“我……哎!”
刘博伦一拍脑门,他刚才光顾着抱酒坛子了,确实没看见这一茬。
可眼下他就算想要追过去也晚了,拎着剑的崔远已然走进了杜乘锋的后院,而在见到了正在忙活的杜乘锋后,这个如同利剑本身一般的男人却当场跪了下来。
“是在下的错。”
跪在杜乘锋背后的崔远面色沉重。
“是在下没察觉到有人对他动手,所以才出了这种事情。如果在下能更强一点的话,如果在下能再强一点的话,赶在事情发生之前出手,或许他就不会死……”
“啊?你这是干什么?”
杜乘锋一脸疑惑的回过头。
“谁死了?这不是没人死吗?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这……”
饶是崔远已经对杜乘锋如今的状态有了些了解,此刻也仍旧有些没办法接受。
曾经那个豪放不羁的汉子,那个数次将他打至跪地的强者,那个原本豁达开朗的男人,此刻却变成了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这简直……
“你杀了我吧。”
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崔远,干脆拔出了腰间的断剑,递了过去。
因为他的弱小,造成了如此的惨状,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但杜乘锋却没有半点要接过断剑的意思。
“杀你干什么?我今天没时间跟你比武。”
摇了摇头,杜乘锋却将崔远拽了过来。
“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崔远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杜乘锋这是想要做什么。
“你说,只要在下知道的,在下都会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