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原本还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尤其是这厨子还敢说他们是瞎子——可顺着这厨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才看到,刚刚那个被墨迹沾到的衙役,竟也如同吴捕头一般贴在地上,如同一张挂画。
“……啊?”
<div class="contentadv"> 看到这里,这些衙役们才意识到,刚刚那个一直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同僚,居然也不是人!
“这!”
惊恐的衙役们登时四下散开,再也不敢聚到一起——也就是这个时候,地上的衙役尸身竟也诡异的化为一团墨迹,眼看就要当场炸开!
“哎!要的就是这个!”
杜乘锋当场便挺身挡了过去,墨迹甩在身上非但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让他笑了起来。
“就差这点添加剂了!给我融!”
嚣张的大笑声充斥着整个班房,同样也被半空中的飞燕听到。
而飞燕听到了,也就意味着县衙后堂的袁知县听到了。
“这都不死?”
袁知县大惊失色,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或许刚刚他不出手才是对的,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会将其当成怯懦的表现,但这至少能让他继续维持隐匿的状态——眼下他悍然出手之下,若是一击建功倒也还好,可是打成现在这样,他却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不过还好,还好。”
袁知县深吸几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仅仅只是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而已,真要说暴露的话,之前飞燕被捉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但这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两个强者只要处在相近的范围,即便没有彼此相见,也能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毕竟强者的存在是那么的明显,就像是荒原中的独行猛兽一样,即使再怎么刻意的去隐藏,也会在走过的路上,在生活的环境里,留下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痕迹。
可就算察觉到这些痕迹,确认了有另一个强者就在附近,也没什么用。
毕竟他还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和身份。
这就是人和猛兽不同的地方了,猛兽这种东西,一眼看上去就是猛兽,但人的话,只要穿上宽大儒雅的衣服,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没人能看出这个人到底有多强。
就像昔日那个所谓的丞相,哪怕坐在他的对面,也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高手,完全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我还在暗处,我还有主动权,只要我不主动暴露,就没人能看穿……嗯?”
就在袁知县这边正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时,却有衙役一路小跑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外面有弟兄直接变成了纸人!脸都糊了!”
“哦?竟有此事?”
袁知县大惊失色。
“先前出了那剥皮案,这又闹了纸人,这简直……快!吴捕头呢?快找吴捕头过来!”
“吴捕头,他,他……他已经变成纸人了!”
惊恐之下,即便曾经和那吴捕头不太对付,这前来报信的衙役也已然嚎啕大哭。
“第一个变了的就是吴捕头!他是第一个死的!”
“啊这……这该如何是好?”
袁知县焦急地踱着步子。
“要不还是赶快把这件事上报州城,等上面来人……”
“哎!你跑什么呢!”
没等袁知县这边拿出什么主意,却有陌生的身影直接闯了进来。
“那边都在检查呢,就差你了!”
这样说着,那约摸连六尺都不到的男人便一把拽过了前来报信的衙役。
紧接着,便转头看向了袁知县。
“正好,大伙都要查一下,你也来吧。”
“……我?”
袁知县愣了愣。
“查什么?”
“查纸人啊!”
男人指了指外面。
“大伙都在那边,现在正在查第二遍呢……哦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杜乘锋,是驿站那边的厨子,正在当学徒工。”
“杜乘锋……杜乘锋?”
袁知县猛地抬起头。
虽然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这个名字,他却是有印象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贾温,在称帝之后,就是被一个叫杜乘锋的男人打死在金銮殿上。
当时他还暗道可惜来着,毕竟那个叫贾温的人他还是有点欣赏的,可现在来看……居然是他?
“对对对,就是杜乘锋。”
刚准备离开的杜乘锋听到后面在叫自己的名字,登时便站定了脚步。
“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叫我小杜或者阿杜就好,毕竟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大几岁……等会,这是什么味?”
“什么味?”
袁知县一时间还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但对面的杜乘锋却已经向着他走了过来。
紧接着,抬手便是一拳。
廊柱般粗壮的臂膀瞬间涨开,整个县衙后堂都被一拳打穿——而袁知县的身形也已然落到了只剩下半截的房梁上,灵动矫健如飞燕。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一刻,袁知县脸上写满了憎恨。
“我明明半点都没暴露……”
“是墨水的气味。”
抽了抽鼻子,杜乘锋再一次抡起了拳头。
“伱身上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