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鼓楼下面的树底下,我老伴已经先过去了……哎,小伙子你着什么急!”
<div class="contentadv"> 没等街坊奶奶说完,杜乘锋这边已然跑了出去,胸中的战意让他迅捷如风。
可就在他一路冲到钟鼓楼前面的大树下时,他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高手。
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两只叠在一起的兔子。
“快下来!”
杜乘锋这边刚停下身形,那些围观的人就已经对他喊了起来。
“别打扰大人配种!”
“……哈?”
杜乘锋一时间竟噎在了原地。
只见地上那两只兔子叠在一块,哆哆嗦嗦,可不就是配上了?
“啊这。”
站在两只配种的兔子身边,杜乘锋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本想直接把这两只兔子带走算了,毕竟他虽说没有找到什么高手,但至少兔子却找回来了——可就在他要对兔子伸手的时候,那些围在一旁的街坊们却像疯了一样拉住了他。
“你在干什么!不许对大人不敬!”
“……大人?”
杜乘锋看了看这些街坊们,又看了看那两只仍旧在配种的兔子。
“你们是说它们?”
“不然呢?你知道大人们多辛苦吗?”
一众街坊们将杜乘锋拉了回来,这才七嘴八舌的讲起了关于这两只兔子的故事。
在这些三山镇本地人的口中,这两只兔子庇护他们已经很久了,也正是因为有这两只兔佛大人的存在,三山镇这么多年来才会安宁祥和,远离那些世俗纷扰,就连那些煞气怪物们也都被挡在了三座大山之外,这一切都是兔佛大人的功劳。
“这……”
杜乘锋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活不是那个袁知县干的吗?那个袁知县觉得这里不错,于是便用自己的绝对武力压制了周围的一切,至于那些煞气怪物,连三山镇的边都摸不到,刚进大山的那一刻,就会被自爆飞燕当场击杀。
所以这一切跟这两只兔子又有什么关系?这两只兔子昨天才要下锅……
“这一切都是兔佛大人的庇佑。”
街坊们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兔子叩起了头。
“以往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但现在,我们都已经明白了,我们之所以会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兔佛大人庇佑着我们……难怪以前过年的时候,兔年过得都要更隆重一些,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因为兔佛大人。”
说到这里,街坊们一副颇为惭愧的样子,仿佛这一切真就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忘记了这份古老的传承。
甚至连旁观的杜乘锋都被唬住了。
“你们……真过兔年的?”
饶是杜乘锋再怎么见多识广,他来三山镇的时间也不算长,对于这种三山镇本地的民间风俗,他却是没有多少了解的——合着这里居然真的崇拜兔子吗?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那为什么以前他没听过?
“以前……”
被问到的街坊们叹息一声。
以前?以前他们哪知道什么兔子的事情,就连刚刚那句兔年,都不知道是谁随口说出来的——但眼下这种情况,能够跟兔子有关系就是好事,毕竟兔佛大人刚刚救下了他们的性命,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一直以来,肯定也是兔佛大人在庇佑着他们。
既然有兔佛大人庇佑着三山镇,那么作为三山镇的本地人,他们总得有点跟兔子沾边的习俗才行。以前有没有无所谓,现在有就行了。
当然,就算现在新造出来的习俗,那也是自古以来就传承下来的,毕竟兔佛大人庇佑了他们那么久,他们总不能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忘了本。
“所以确实是会过兔年。”
深思熟虑之后,街坊们给出了回答。
“兔佛大人庇佑我们那么久,我们又怎么会不纪念祂……不止会过兔年,我们甚至还不吃兔肉,就是因为这个。”
“这……”
杜乘锋回忆了一下,镇子上好像还真没有卖兔子肉的。
这么看来……
这些街坊们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他明明记得,这两只兔子是王彤弓和胡三变在大塘山逮回来的,就是两只普通的兔子,昨天他还差点把这两只兔子下锅炖了,它们真没有什么稀奇的……
难道是他认错了?
好像确实是有可能认错,毕竟他的两只兔子是白的,因为是从野外抓来的,所以身上还带点脏——而眼下这两只兔子,虽然跟他记忆里的兔子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毛发却已经一片血红。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我那两只兔子?”
面对着街坊们的众说纷纭,杜乘锋都快被聊晕了,主要是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俨然一副大伙真的信仰过兔子的模样。
而那两只与众不同的红兔子,就更是神圣的证明。
“……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
终于,在一轮又一轮的语言攻势之下,杜乘锋开始认可街坊们的说法。
“仔细看看,这两只好像不是我的兔子……毛色都不一样,怎么会是我的兔子呢?”
虽然不管怎么看,这两只兔子都跟他丢的兔子一模一样,但兔子这玩意长得基本都一个样,真让杜乘锋确认,他也没办法确认。
尤其是眼下这时候,街坊们一直都在他耳边唠叨,他是真的分不出来。
“那……也行吧。”
这样说着,杜乘锋却对着那两只兔子拱了拱手。
“叨扰了。”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两只兔子要怎样才能做到庇护一地,但街坊们既然都这样说,他也尊重本地的民俗信仰。
只是信兔子而已,又不是什么更离谱的东西,其实还算好了。
然而杜乘锋没察觉到的是,他自己心底,其实也已经承认了这两只兔子的神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