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止不住的夸赞,“小姜同志看着年纪小,这本事可不小,确实有两下子。”
陈大夫心里泛酸,“我一眼就看出着小姑娘有两把刷子。”
贺长海被他炫耀的无话可说,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次我去开会,咱们食品厂又被点名批评了,光生产水果罐头和饼干还是不行,在咱们县城销量还行,这步子稍微迈出去一点,就很难去解决了。”
贺长海看陈大夫垂眸沉思,继续道。
“陈叔,您还有没有认识的大师傅了?咱们厂子不像别的地方愿意弄那些批来批去的事情,只要厂子效益好,都是咱们厂子的座上宾。”
陈大夫深深看了他一眼,吹起的羊角胡缓缓抖动。
“那些老家伙里谁活着谁死了,我还真不知道,若不是遇到你,我现在恐怕也难以活命。”
贺长海手指一顿,也不再问,“陈叔,您好好做着,咱们厂里面效益就算不好,以后还可以用您的卫生室在外面声名远扬。”
陈大夫原名陈谏贞,是北市陈家嫡支的继承人,可前几年太乱了,陈家被诬陷,仅剩他一人活着。
贺长海还记得刚看到他的样子,充血的双眸呆滞无神,若不是有这个卫生室,恐怕他的精气神也没了。
陈大夫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眼中满是释怀,洒脱道:“我岁数大了,倒是看中了个好苗子。”
贺长海震惊的转过头,又指了指门外,“这个?这才第一天上班?”
“这就够了,老头子我也看过不少人,这小丫头本事大着呢,不输我老头。”
陈大夫显然不愿意多说,随即道,“我一个老头子看病总归不方便,还是女同志更方便点。”
“至于你说的创新,倒不如弄个创新大赛,搞点奖励,提高工人创新积极性。”
贺长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陈叔还得是你,我这就去弄。”
姜春雨额头零碎的发丝猛的感到立起,眼睛被吹的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好像从她眼前飘过的风似是幻觉。
一上午没人来卫生室,姜春雨也乐的安静,晾一晾药材,把量少又常见的药材整理成一张单子交给了陈大夫。
陈大夫沉默半晌,豪气道,“以后想要买什么药材可以直接开单子交钱,内部价!”
陈大夫垂下眼眸,用报纸挡住嘴角的笑意,故意道,“过时不候。”
姜春雨嘿的一笑,小碎步蹭蹭凑到他办公桌的对面,“可以候,后门咱们偶尔也是可以开开滴。”
陈大夫抿着嘴唇,生怕笑出声,捏着报纸两角的双手微微向前推动。
要不是推偏了,这点力道姜春雨是真没看出来这老头的意思。
她不客气的从中抽出一张肉票和一张粮票,一本正经的保证,“谢谢陈大夫,您放心我保准给您卖命到死。”
她前世可佛系的很,随便给人调养一下身体,保证自己饿不死就行。
姜春雨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同志我想打听一下,咱们食品厂的卫生室是不是招人啊?”
男人正是采购部主任温长祥,他看着姜春雨不像坏人,便直接说道,“确实招人,但是不光要求识字,还要有基础,你会么?”
卫生室招人是厂的难事,厂子里面哪个位置除了升职,都是从入厂就干到退休,可卫生室的人就没有挺过一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