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朴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也听说了,他本家来信说南方的货物不时就被这些南越流民抢劫,让他在朝中说上一说,解决一下。
“回陛下,没有办法。”
江楚然不笑了:“老师这话何意?”
“南方水患后朝廷开仓拨款安置流民是个极好的法子,但这些北上的难民非我天启子民,言何安置解决。”
江楚然听完他的话也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些难民是绝对不能接纳的,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她又顿了下,问道:“那该如何?若不是没有活路,他们也绝不会背井离乡,真是逼急了,就怕会有暴动。”
江楚然陷入思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勾勒着御案的边缘,江楚然身上只裹了件外袍,从姚朴的角度看,能窥探到月白的里衣,还有那比里衣还白上一层的脖颈。
姚朴的眼神暗了暗,他端起云枝给他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可眼神愣是没离开她脖子上的桃花。
“陛下也不必如此苦恼,会有办法的。”姚朴安慰她道。
“君王暴政,上天自会降罚,何况自古青史丹书不乏勇毅忠正之人,这南越人又不缺血性,总有逼到绝境反击的一天。”
姚朴眸光微闪,江楚然是他教出来的,他很了解她,是一个仁义之人,但先帝的残暴因子也深埋在她血液里,这小姑娘想来想去估计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兵,给南越换个君王。
“南越三个部族好像不是那么团结……”姚朴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
江楚然听完他的话,电光火花之间,她理解姚朴的意思了,她舔了舔下唇:“借刀杀人。”
姚朴看着她,笑而不语,投去赞赏的眼光。
“老师一席话,朕获益匪浅。”
江楚然解决南越这一问题顿觉身心舒爽,说着便要亲自将姚朴送出去。
曲折的宫廊,月亮的光亮被隐起,云枝提着一盏丝绸宫灯走在最前面,姚朴在江楚然的身后跟着,姚朴看着那不到他胸口的小小帝王,心神一动,快步跟了上去,走到她身侧时,许是地上拖拽的衣裙绊了脚,江楚然惊呼一声,向旁倒去,姚朴眼疾手快,一时顾不上君臣之礼,伸手揽住她的腰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等云枝提灯照过来时,江楚然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以一种极亲昵的姿势倒在姚朴怀里,活像一只妖冶鬼魅,而姚朴像是被鬼魅缠住的正直青年,一副要沉沦不沉的模样。
姚朴和云枝的声音同时响起:“陛下,可有大碍?”
江楚然稳了稳心神,从姚朴怀里起来:“朕,朕无碍,送老师出宫吧。”
姚朴的手从她背部收回,他感到君王的身子僵了一下,等姚朴走到德清宫门口,他突然转过身来,一瞬不错地盯着江楚然道:“陛下,以后深夜不可再召外男进宫,面见臣子”,姚朴说着看向江楚然身上的黑色袍服道:“要衣冠整洁。”
江楚然很明显在状况外:“老师说的是,朕记住了。”
“长明将老师送出宫吧。”
“是陛下。”
回去后,云枝将外袍给江楚然取下,放下榻上的帷幔:“陛下,早些歇息,奴在外面守着。”
云枝出去后,江楚然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脖子,神色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姚朴好像抚上她脖子处这块纹身。
……
而坐在马车上的姚朴却突然一拍自己的腿,神色懊悔,他刚才竟然故意绊倒了皇帝!
但想起手指上残留的触感,心底又一阵满足,口中喃喃道:“好在没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