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只见新晋状元张病鹤也站出来:“陛下,臣觉得杜大人此话不差,西奴虽僻处一隅,但一过峰山便咫尺盛京根本,而一旦控西边咽喉之冲,天启便如砧板鱼肉,再无翻身可能。”
此言一出,更多人也附和起来。
姚朴听着朝堂之上的争论,余光一直落在江楚然身上,他注意到她一直转弄玉骰的手停下了,这是有些不耐烦了。
江楚然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杜家先祖跟随她祖父武帝打仗建国,确实有不世之功,他先父杜丰民战死西北也不假,只是“折冲之臣”一词和现今的杜家真是沾不上边,吃着祖先的老本,有几人真的上过战场?将西北事务交给杜家,那不是变相的将峰山拱手相让!
“杜卿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只是西北现今有五万兵卒驻守,西奴暂时构不成威胁,且退下往后再议。”
她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可以听出些不悦,识时务者为俊杰,杜玄烨只得暂时退下。
“是。”
江楚然缓了缓语气:“朕没记错的话今日是杜爱卿先父的忌辰,杜将军有功,朕已下诏追封他为金武将军。”她看了一眼杜玄烨:“朕西奴一事朕自有打算,各爱卿不如解决一下北上的南越难民问题。”
朝堂上顿时噤声一大片,江楚然完一副了然的模样,也不怪这些大臣,大灾常常有,治水不是最难的,最棘手最没有油水最容易玩完的就是流民问题,国法惩处又重,所以大臣们往往谈流色变。
一时无人出个对策。
许慕蓦地走出来,恭敬地弯着腰:“回陛下,臣有一法。”
“爱卿说来听听。”
“南越难民北上是要寻个活头,但我朝历来不纳别国难民,最合适的办法便是给予些干粮,部遣返回国,同时给南越国君下达国书,说明如再有难民北上我朝将采取强制措施。一来既能安抚难民和原民,防止暴动;二来恩威并施,展现我大国风范。”
许幕说的和她昨夜与姚朴商讨的一致,江楚然不由得狐疑地看了姚朴一眼,底下的人接收到她的目光,心下了然,无辜地摇了摇头。
江楚然点点头,赞赏地说:“爱卿说的不错,赏。”
李述的目光越过面前的文官们,落在许慕身上,少女的话掷地有声,在无声的朝堂之上,嗤笑看着每一个瑟缩的人,无处遁形。凡明堂所立,都是有些本领在身的,真的想不出吗?只是他们过于患得患失,有时瞻前顾后忘了该如何用鼻子下一张嘴说话,让自己被听见。
这可能也是每几年便要吸纳新官的原因,因为他们敢于开口说话。
他弟弟果然眼光毒辣,喜欢上如此一个女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娶到手了。
“诸爱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启奏?”
江楚然摆摆手,边上的赵昱柯了然:“退朝。”
文武大臣跪了一地:“恭送陛下。”
等江楚然出了金銮殿,她对云枝吩咐道:“把木亦竹叫来见朕。”
“是。”
江楚然坐在御案后,一只手支着头,闭着眼假寐,听着长明的汇报:“京中教头都得了消息,景月楼已事先进行盘查,暗卫也已经在楼中布局妥当,只是为了陛下的安危考虑,还望陛下恩允臣和云枝贴身保护。”
“长明有心,朕准了。”
江楚然半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木亦竹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