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宁十三年,贞宁十三年,那一年发生的很多,刚才说话的人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想了解哪件事?臣等一定知无不言。”
江楚然赞许地点点头:“贞宁十三年年六月中,朕遇刺一事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五年前的事,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诸位无话可说?”江楚然扫视了一圈,无人上前说出个一二。
“那朕说,诸位在京城除了招收训练禁军外,还是皇宫的暗卫,负责皇帝、德清宫,储君、春宫的安……”她停了一下,江楚然看不见众人的表情,但她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了心虚。
“帝女遇刺,不了了之。”她的每一字说的极轻,落在这四十多人的耳边却像炸了一颗雷。
云枝的额头上没由得也有了层薄汗,感受到阁内的低气压,江楚然轻笑出声:“当然朕并不是要拿各位的错,只是自那之后朕常常被梦魇纠缠,一个刺客竟能潜入皇宫,知晓朕的行踪……”
江楚然不说了,她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了。
这些人用脑子想便能知道,皇帝这是怀疑禁军之中有人叛变了。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陛下需要臣等怎么做?”
江楚然看向众人,目光灼灼:“朕觉得诸位要好好留意一下手底下人的行踪才是,不管那人在与否,事情已然发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她说完瞥向一边的长明,长明会意,他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盒子,由云枝将其中的东西分发给诸位。
“这是火狐血玉,算是朕和诸位的正式见面礼了。”
这只在传闻听说过的宝贝,皇帝竟然当做见面礼送了出去,东西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代表着君王的器重。
“臣等谢过陛下。”
江楚然又与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乏了:“朕不宜出宫太久,诸爱卿退下吧。”
……
长明驱车回到德清宫,马车内的江楚然终究没抵挡住困意,在马车上便睡了起来,等长明将马车停定,云枝便轻声唤她,只是江楚然已经睡死过去,没有回应。
“陛下,奴得罪了。”说完便将倚在内壁的小皇帝抱在怀里,稳稳当当地下了马车,向德清宫走去。
音希守在正殿门前,看见云枝便要开口,待看到她怀里的小皇帝时,倏地噤了声。
黑云退去,玄烛的清光照在云枝身上,音希只能看到如神女般的君王,眸光偷窥圣主,可怜无数不敢言。
等她将江楚然安置好出来时,整个皇城的灯光已寥寥无几,整个后宫一片漆黑。
她看向音希:“后宫冷清了好久了。”
音希抬头看着明月:“是啊,先帝走以后,整个后宫只剩下陛下一人了。”
“嗯,等陛下再长大些,找些后君,充盈后宫后应该会热闹些。”
音希不接话了,他想陛下现在就这么可怕,长大后呢?不长大就好了,也不会找后君了。
夜深人静时,丞相府还亮着一盏灯,姚朴伏在案上,细细看着从大理寺、刑部调出的案宗,烛泪越来越多,清漏声断,他疲惫地倚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良久他站起身来,向床榻走去,路过他供奉的圣人像时,姚朴顿了一下,他幽幽舒了一口气,最终跪在蒲团之上。
一国之相跪向圣贤先师,又能求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