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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峰山后,景致便大不相同,烈日当空,偶尔起一次风沙,像要杀人似的。
天启的士兵起初是禁不起砂砾的磋磨的,但年深日久也无所谓山水是否养人了。向西望,滚滚风沙深处是不知貌的西奴王庭;向东望,思乡的目光越过风烟,可怜还有无数山。
西北的红月不解风情,离乡的士兵望月也只觉得哪里有故乡的明亮可爱。
音希等一行禁军打扮成西行的商队模样驻扎在羌城附近已经三天了,他派出三支人马去勘探羌城、肃州以及西奴王都,但是还没有任何消息。
主账内,立在床边看着仍昏迷不醒的何端束,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何端束被暗算时可有人和他待在一起?”
说完,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大人,当时卑职和何大人在一起。”
音希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新面孔,倒是白嫩:“这是谁?”
一旁的禁军赶忙道:“回大人,他是安教头手底下的人,叫顾宁,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长长见识。”
音希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才有些狐疑地说了一句:“看着有点眼熟。”
“何大人在哪受的伤?”
“在羌城附近。”
“你可看清放箭的人?”音希接着问。
“回大人,当时天色晚了,卑职看的不清,只是那人腰间配了什么玉饰,在当时有些亮。”顾宁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
音希得了自己的想要,他在帐中又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顾宁身上吩咐道:“好好照顾何大人,本官先出去了。”
“大人慢走。”
音希暗想:和羌城里的杜家军秘密接头后得知并没有什么异常,现在明面驻守的是为了防止西奴人东攻的朝廷军,再者肃州是朝廷军队,离羌城还有二十多里远,应该不是军队里的人干的,如果这个顾宁说的是真的,在这种贫瘠的地方能佩戴上玉的不是西奴王庭的贵族,就是中原商队了。
他边走边思考,音希觉得他一定漏了什么。
……
而此时的西北王庭,月芜君正坐在主位上,桌上摆着酒樽,和一块裹着柔和的光的玉佩,上面赫然是一条盘踞在一颗古松的大蟒。
他面前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原人,被另一个西奴人摁在地上,正在瑟瑟发抖,原因无他,这个中原人旁边躺着一具已经风干的死尸,身上的残缺不堪,很显然他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吓够了,那个坐在主位上壮硕高大的男人才开口道:“这点小忙你还是不愿意帮吗?”
那个中原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他连连磕头,眼泪鼻涕横流:“王饶命,王饶命,小的愿意帮,愿意帮。”
月芜君拿起那块玉佩扔到他面前说道:“很简单,本王一会派人将你送到羌城附近。”
说着,他摆摆手,在一旁的下手,走到那个中原人面前,然后蹲下去,将手里的画像展开,上面的人不是音希还能是谁。
月芜君接着说:“你只需设法被这上面的人抓住,然后表现得激烈些……”说着他举起手里的一个小药瓶:“里面有一颗药丸,含在你舌头下面,在他们问你话时,咬破,咽下去。”
说完,将瓷瓶也丢给他:“事情办完后,本王就会让你、你的儿子和商队平安离开。”
那中原人别无他法:“小的,小的遵命。”
等人被带出去后,月芜君对着他的心腹高朝慎道:“你暗中跟着他,若是多说一句直接灭口。”
高朝慎点点头:“属下领命。”说完也走了出去。
高朝慎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中原人,嗤笑一声,直接将人提起来,指着远处音希的驻扎地说道:“看好了,一会你就在那附近藏着,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