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看了一圈帐中站着的人说道:“有些事,我要和大人说。”
音希会意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都出去吧。”
何端束在榻上摸了摸,在最里侧,抽出自己的宝贝的短刀,他将短刀递给音希:“大人,底部有暗匣。”,他强撑要坐起,却牵动腹部的伤口,又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音希赶忙扶他,那口血落在他的黑色外衫上,辨不清颜色。音希见他吐血刚想叫门外医师,何端束扯住他的袖子,喘着气:“大人,别。”
“听下官说,西……西奴有变,月芜君他抓了不少我朝的驿员……”
何端束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短刀,音希旋转刀柄底部,“咔哒”一声,漏出一张白纸。
“这是下官,潜入西奴王庭时,发……发现的。”
音希打开来看,瞳仁猛地一缩,他转而去看向何端束。
何端束大张着口,殷红的血沫沾满了他整个下巴,音希不疑有他将纸张揣在怀里,对外喊道:“医师何在?”
被点到名的随行医官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进去,他探上何端束的脉,瞬间脸色一变,对着音希摇了摇头:“何大人殁了。”
“腹伤不是好了吗?”
那医官沉吟片刻,他打开背上的药箱,取出一包银针在何端束的喉咙处扎了一针,待取了针,那针头已然黑了。
音希沉默良久,他站起身,朝外走去,顾宁还守在帐外:“顾宁,你即可带着何大人的尸首回京。”
“是。”
音希步履匆匆,回到自己帐中:“云极你暂且留在这里,接着刺探消息,本官要先回京一趟。”
“为何如此突然?”云极不解。
“有关陛下安危,本官不得不走。”
音希不做迟疑,解了马缰绳,一个跨步便上了马,他手心微微湿润,来不及多做解释,一甩马鞭,那匹红鬃马就扬蹄而去,荡起层层埃土。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手上甩鞭动作不停:陛下猜的果真不错,禁军之中有细作,不然那月芜君哪里来的他的画像。
而此时德清宫,江楚然看着长明呈上来的册子,满意地点点头:“长明办事果然让朕放心。”
“陛下谬赞了。”
她的手指翻动着:“这姚家的产业还真是大的,‘富可敌国’到底谦虚之词。”
“除了这些,可还查到姚家其他的消息。”
长明道:“姚家有一珍阁,看管森严,未能进去查看,另外就是臣等发现姚家和百越那边联系紧密。”
江楚然翻动的手指一顿,她抬头看向长明:“此话何意?如何个联系法?”
“回陛下,前朝因为百越女柔媚,她们向来是南方地区达官贵族的心头好,曾在江南盛行,而臣等发现如今江南一区有不少的百越女进入鸣珂锵玉之家后做了管事,还对朝堂之事颇有见解,那些达官以比较谁家的百越女更为出色为趣,而这些百越女大多来自姚家。”
“来自姚家?”
长明点点头:“是,姚家在偏南的地区有一学堂,专门用来培养百越女,学成后放她们出去,但要给姚家十金做赎身之用。”
江楚然的神情没了刚才的惊愕:“只是不到一月,如何查的这样清楚?”
“回陛下,这件事在南方不算是秘密,可能因为行事磊落,姚家虽未对外宣传,但也没有刻意掩饰。”
“原是如此。”
江楚然又看回自己手中的册子:“那些百越女的底细干净吗?”
“并无不妥,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过来的。”
“也算是一条出路,落到人牙子手中也只会是做苦力的命。”江楚然将手里的东西合上,她接着说:“姚家现在的领事是姚朴同父异母的弟弟没错吧?”
“是。”
江楚然看向手里的画像,小公子长得可爱,口中喃喃道:“姚竟。”
“让钟不离多和此人接触接触。”
长明躬着身,语气恭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