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郑重点头。
裴行末又问,“那,在我小叔回来之前,笙笙要不要去找周医生聊聊?”
傅笙果断摇头,“不用!他对我没那么大的影响!”
话说得坚定,第二天傅笙就后悔了。
她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上午快过去了,她完进入不了工作状态。
眼睁睁看着电脑的时间显示过了十一点,她手上捧着的文件还停留在第三页。
叹了一口气,傅笙认命喊沈易进来。
“我们去趟医院。”
沈易拢眉,“笙姐身体不舒服?”
傅笙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没,去找周医生,有点事想跟他聊聊。”
她也知道自己没提前预约,到了医院后往接诊室外的长椅一坐。
想等周景澄看完那些正常挂号的病人,她再占用他几分钟休息时间。
傅笙坐的位置恰好是周景澄坐在办公桌后看不到的死角。
以至于周景澄接诊完病人,脱了白大褂准备去吃午饭,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长椅上的傅笙。
他被吓得一激灵。
“傅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
周景澄下意识以为是他看漏了挂号的人数,扭头折返回去开电脑。
傅笙看到周景澄没穿白大褂就知道,他上午的工作结束了。
她起身走到接诊室门口,“我没挂号,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挂号。”
“也没事。”周景澄招手,“进来坐吧。”
跟在傅笙身后的沈易识趣地后退半步。
傅笙走进接诊室,反手合上门。
眼看周景澄又要拉帘子,傅笙笑了笑,“我就是想来跟你聊几句,你是不是不用进入工作状态?”
周景澄只犹豫了一秒,还是坚持把帘子拉上,“为了确保我待会儿说的话足够具备专业性,还是拉上好点。”
虽说裴行末不在,帘子拉不拉都是一个样。
但这次如果破例了,以后要坚持这个仪式感会变得很困难。
“傅小姐说说看,这次来找我是想聊什么。”一边询问,周景澄一边拿出抽屉里那瓶香水,对着半空喷了几下。
嗅到熟悉的味道,傅笙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裴衍之要回国了,我该不该去见他?”
周景澄怔了怔,随即温和地笑了开来,“这件事的自由度那么高?他难得回国一趟,裴家难道不筹备家宴?到时候选择权就不在你手上了吧。”
傅笙微微一笑,“装病不难,也不丢人。”
周景澄明了,她的初始想法是逃避,但又觉得不甘心。
所以过来问他的意见。
电脑调出傅笙的病历单,周景澄沉吟了好一会儿。
“我的建议是顺其自然。”这个阶段要赌,赌裴行末这段时间的努力有没有效果,“不用刻意安排和那位裴先生碰面,但也别刻意去躲。”
“明白了,我……尽量。”
傅笙若有所思,“还有一件事,麻烦周医生给我开点药吧,以备不时之需。”
周景澄拧眉,“行。”
“不过今天开不成,你明天挂个号,我开好药,下班的时候顺路送去傅氏集团。”
说着,他拉开帘子。
傅笙稍稍点头,“好,麻烦了。”
周景澄拿着白纸和笔,走到傅笙面前,娃娃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酒窝,“傅小姐,把裴先生的电话给我一下?”
傅笙没多想,接过纸笔,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配合治疗的这么些年,周景澄时不时来个小测试,她已经习惯了。
周景澄在她身侧坐下,看着她写。
白纸回到他手上,他一眼就看出,她写的是裴行末的联系方式。
而今天,他们半句都没聊到裴行末。
周景澄脸颊的酒窝更深,明知故问,“小笙,这是裴行末先生的电话呢,还是裴衍之先生的电话?”
傅笙怔住,搭在大腿上的手颤了颤。
“是……裴行末的。”她出口的声线有些哑。
不太对,她的下意识怎么会是裴行末。
深吸一口气,傅笙故作轻松,“怎么?难道周医生想要的不是裴行末的电话?”
“那倒不是。”
周景澄叠起纸张,“只是——我说的是裴先生,裴行末和裴衍之都是裴先生,你先想到的却是裴行末,证明在你的潜意识里,裴行末已经比裴衍之高了一个层级。”
他把纸张揣进兜里,冲傅笙笑了笑,“要知道你之前可是一直想让我帮忙劝那位裴先生回国的,我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不应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但你给了裴行末的。”
傅笙垂下眉眼,哪怕四处都飘荡着熟悉的香水味,她心里头依然乱成了一团。
她完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她写的会是裴行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