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锦衣卫基本功课,卢剑星玩的炉火纯青,但不代表很轻松。
卢剑星不是很喜欢严刑逼供,他更喜欢带着锦衣卫去抓人,抓人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拷问只是在完成功课。
“看来幕后之人真的放手了。
巡逻七队队长,权力帮卧底,因美色沉沦,此人对于美色毫无抵抗力。
侯府酒窖总管,青龙会卧底,因金钱沉沦,此人嗜赌成性,逢赌必输。
小侯爷的剑术老师,疑似幕后之人安插的卧底,苗疆土著,对于苗疆有很深的感情,对于侯爷非常的痛恨。
大小姐的随从丫鬟,天命教安插于此的卧底,此人是一步闲棋,但安插时间超过七年,被青龙会卧底出卖。
侯府库房的二总管,疑似满清粘杆处安插的卧底,滇南某古国遗族,执行过三次任务,被权力帮卧底出卖。
粘杆处的手,伸的真长。
根据锦衣卫内部情报,满清似乎招揽到了海南剑派佛宗高手,莫非就是通过二总管,开辟去往海南的海路?
这下真是有点亏了,如果留着这位二总管,必然能够钓到几条大鱼。
小鱼小虾,没价值啊!”
卢剑星吐槽了两句,随后拿着总结好的口供,细细誊抄,呈给沐英。
……
左诗正在对着铜镜卸妆。
铜镜忽然光华一闪,爆发出一道紫色的幻象,紧跟着房间内出现笼罩在蓝紫色光芒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伱甘心做丫鬟么?”
“做丫鬟有什么不好么?不做丫鬟难道做夫人?不切实际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多想,在金陵生活这么久,我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懂得知足。
知足者常乐,好高骛远者殒命。
如果你真的对我好,那就应该能够感觉到,我现在过得非常快乐。”
左诗对神秘人毫无畏惧之色。
似乎早就知道神秘人会来。
似乎早就想到神秘人会说什么。
不等神秘人开口劝说,便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手上仍在轻盈的卸妆。
“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
“你真是很奇怪的人,从来不显露真面目,从来不说真实目的,只是静悄悄的来,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我是什么亡国公主?难道我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难道你才是我亲爹?”
左诗的语气很是轻巧,还带着淡淡的讥嘲:“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刚才那些假设,部都是错误的!”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从你的语气来分析,你现在并不想杀人,只是对我的话有些愠怒。
因为在你得到的情报里,在你十多年的认知中,我是你的女儿,这个认知深入骨髓,你不想听到我否认。
实话实说,如果你露出真容,我很愿意安慰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甚至可以叫你一声师父,或者是义父。
但同情归同情,事实归事实,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左伯颜的女儿。
我爹从来没有去过苗疆,我也不知道苗疆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有能力带走你女儿的人,应该……”
“应该怎样?”
“应该是苗疆某位大祭司,或者是某些教派的护法长老,根据我打探出来的情报,他现在隐居在金陵。”
左诗淡淡的笑道:“你不会觉得我只是丫鬟吧?二爷教了我五年,需要的是贴身助手,不是侍寝丫鬟。”
“你以为沈炼真的姓沈?”
“我再次明确告诉你,他确实是沈家二公子,你得到的那些情报,尤其是对我们的观察,部都被别有用心之人所误导,这叫半真半假信息差。”
“这倒是有趣。”
“举个例子,苗疆某个古国,在灭亡的时候,忠心耿耿的老臣,带着王子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中原大地。
为了保证王子的安,老臣把王子交给善良的富户教养,富户把王子当成亲生儿子,一直都隐瞒他的出身。
虽然视如己出,但抱养的儿子终归不如亲儿子,所以在分家的时候,亲儿子分的家产,远远比养儿子的多。
如果你得到上述这些情报,很容易想到风头正盛的沈家,因为我们家两位老爷的容貌,着实有些不太相似。
实际上,这些都是废话。
富户就一定姓沈么?
谁说他们家有亲生儿子?
老臣为何就此失去了踪迹?
我知道你很聪明,你的智慧远远比我强,肯定拿到很多切实证据,但那些证据,难道就不能是贼人的误导?
这是我家二爷给你的信,上面写着这些年来,二爷探查到的情报。”
左诗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紫光下的神秘人:“二爷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亲口告诉他的。”
“你对他真是忠心耿耿。”
“虽然我是个小丫鬟,但我也懂得忠义的道理,二爷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拔刀相助,给我饭吃,教我本事。
如果我背弃他,与禽兽何异?
就算是路边的野狗,你去拿着骨头喂它,它也会对你摇摇尾巴,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我还不如野狗么?”
“你终归还是有所隐瞒,我不相信你会把这个样子,展露给沈炼!”
左诗眼中闪过一抹红光,瞳孔瞬间变得血红:“你猜测的很正确。”
“怪不得你从不练武。”
“因为我不需要练武。”
左诗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团血红色的气劲,左手则持握龙骨蛟筋制作成的硬弓,气劲自行变成箭矢。
在气劲的侵染下,乳白色的硬弓变为血红色,好似从血池中捞出来的。
“沈炼既然送你这张硬弓,说明他知道你的情况,真是个聪明人。”
“二爷不知道,这张硬弓不是他送给我的,而是我无意间得到的。”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日后没有利益冲突,或许可以合作。”
“合作至少需要留下名号。”
“我每次来见你,都是从镜子中显露出幻象,你就叫我藏镜人吧!”
“藏镜人?”
左诗收起血色气劲和硬弓,重新变为温柔如水聪慧乖巧的小侍女:“你可以走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蓝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藏镜人的身影消失在虚空,好似从未来过。
左诗看了看铜镜,感觉藏镜人的气机彻底消散,不免松了几口气。
今晚这场对话,她在心中演练不知多少次,如今登台演出,圆满完成,看似气定神闲,实则满身都是汗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