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弟摆摆手:“别提了,来砸场的就是提尔带的队。”
“这狗贵族出尔反尔?”陈亚伦刚骂完,发现千鸟梨莎还在,“不是说你。”
千鸟梨莎点点头:“提尔勋爵确实比较浮夸,像他做得出来的事。”
气喘吁吁的小弟发现了千鸟梨莎,一瞬间看得呆了,竟然忘了呼吸,气没倒上来,呛得自己一顿猛咳。
陈亚伦想想,这时候把千鸟梨莎带上最好不过。
“千鸟大小姐,苦难您已经看过了,接下来想不想看看白痴?”陈亚伦盛情邀请市长女儿。
千鸟梨莎一口答应:“好啊好啊!”
从黑尾街出来,在城区搭上去镜心公园的班车,这条线路平时不对平民开放,只允许贵族使用。
只有在贵族非出行时间的凌晨和夜晚,黑尾街的流民可以搭乘班车前往镜心公园。
千鸟梨莎上了车,班车司机倏地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大腿上站得笔直。
“恭、恭迎千鸟大人!”
“开车吧,中途别让其他人上车。”
司机听完,正打算关闭车门,几个拿着铲子和锄头的流民追上来,准备上车。
司机厉声叱责:“低贱的下人,没看到车上有贵客吗?换下一班去!”
流民拍打着车门,跟车上的陈亚伦说些什么,司机注意到陈亚伦也是平民,一下子慌了神。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走到陈亚伦面前:“这辆班车已经被千鸟大人征用了,无关人等请你下车。”
陈亚伦客客气气地起身:“好,我下车。”
千鸟梨莎脸色难看地质问司机:“你在干什么?”
“我在为您清除平民,避免影响您的心情,同时也是为了减少安隐患。”
司机满头大汗,不明白千鸟大小姐为何生气,其他贵族上车都是这么做的啊,运气好还会赏赐他几百纳币夸他明事理。
“他是我朋友,还有外面的流民,放他们进来,我们是一起的。”
这下给司机整不会了,尊重的千鸟大小姐和一帮流民一起?这放哪个场景里都是不敢想的啊!
但命令已经确定,司机打开车门,流民闹哄哄地上了车,带着一股特有的酸臭味道,顿时充满了整座车厢。
“伦哥,我带着几个兄弟,一起去给你助阵!”
陈亚伦微笑着谢绝:“不是给我助阵,是给你们自己助阵,你们才是干活的主人。”
流民是主人?司机冷汗连后背都浸透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关键是千鸟大小姐也没多大反应,倒显得他一个司机瞎操心。
一路上,司机战战兢兢地开车,通往镜心公园这条路他走了几百回,今天却显得格外漫长。
抵达镜心公园,流民们抄着铁锹锄头涌入公园,陈亚伦和千鸟梨莎跟在最后。
“等我们回来。”千鸟梨莎对司机吩咐了一句。
“是,是……”
班车有调度有营运周期,但因为千鸟大小姐的一句话,这些都作废了,他今晚是大小姐的专人司机。
走进公园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你还敢提陈亚伦?他就算来了,我也要打得他跪着喊爸爸!”
陈亚伦听了心头一乐,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
“管谁叫爸爸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提尔一回头,心中的恐惧顿时炸开,一些不美好的记忆伴随着陈亚伦这张脸如数涌入脑海。
“你……你怎么来了?”提尔忽然结巴。
“不是你找我吗?”
提尔六神无主,随后眼珠子一转,发现今天老头没来,而且今天自己人带得够多,未必怕了陈亚伦。
想到这里,他的底气充足。
“对!找的就是你!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有一个在认真干活吗?我可是付钱让他们修复公园,你看现在还不是一团糟?”
一个流民看不下去了,嚷道:“你胡说!明明是你们上来就打人,还踩草坪推树,毁了我们的工作!”
提尔一个眼神过去,收到讯息的保镖上去一巴掌抽肿那名流民的嘴。
“让你说话了吗?”提尔扫了一眼,转眼又对陈亚伦露出假惺惺的笑容,“你说是吧?拿钱得办事才行。”
陈亚伦表现得异常平静:“你这是打算破坏合同吗?”
“还提合同?你那合同就是坑!”
“哦?哪里有坑?”陈亚伦听到有人质疑他曾经的专业,立马起了兴趣。
“怎么没坑?光是我出钱,一点好处没捞着!我出钱修公园,结果呢?今早被市长老头臭骂了一顿。你从我这要走10万钱,可我这项链交上去,连市长女儿都是个骗子,说好的5万报酬都不给我,你说是不是坑?”
“这是你的问题,和我的合同有什么关系?”
提尔打算玩赖到底:“我不管,除非对我有利,否则合同作废!另外,你那10万也还我。”
陈亚伦两手一摊:“我没钱。”
“没钱?太好了!来人,给我扒光他,让他也给我裸着回家!”
提尔拍手叫好,就等着这一刻呢。
陈亚伦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摇摇头说:“没办法了,我只好换个人帮我主持公道了。”
“你换谁都没用的,除非你……”
提尔正洋洋得意,保镖们也开始摩拳擦掌,为主子报一箭之仇。
可当提尔见到一个女人从陈亚伦身后的阴暗处走出来时,他的心头猛地一跳,到了嗓子眼处。
千鸟梨莎走到陈亚伦跟前,怒气冲冲地瞪着提尔:“你说谁是骗子?谁是老头?”
提尔的心忽然像结冰了一样,咔嚓咔嚓地冻成一块块疙瘩,再一块块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