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快坐下吧,一帮书院学子在这里争吵,成何体统?”
正当宴席上有可能爆发流血事件的时候,老学政康大人站起来呵斥几句,才将这场有可能造成的风波给压了下去。
在场这些书院学子平复心情,一个个都乖乖坐下。他们是很义气用事,但不代表他们傻,康谦大人身为本府学政,主宰万千书院学子的生死,谁敢得罪他?
“你们倒是聊得起劲,但愿你们一会儿作诗的时候也能拿出这个劲头。”
康谦大人瞪了几眼刚才争吵的几个学子,然后才坐下来吃酒。
这几个学子都有点慌了,作诗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可谁知道学政大人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点子,这不得提前做下准备啊?
林泰来听到作诗,也有些紧张,他看向一旁的宁慈,说道:“宁慈兄,今夜为花魁作诗的题目,却是由康谦大人出题,题目不定,你可有把握啊?”
宁慈正陪着姜晴观赏歌舞,听他这么说,转过头来一笑:“你放心吧,我肚子里已有几首腹稿,让他尽管放马过来,你今夜就好好地助你那个半老徐不,是柳四娘争夺花魁吧!”
“好啊,连你也敢取笑我!”
林泰来看到他脸上促狭的笑容,脸上一红,不由得给了他一拳,但心里也由此放心了许多。
在他眼里,宁慈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都说了有把握,那就绝对有把握!
晚风习习,画舫之上歌舞升平,宁慈拥着姜晴观看表演,一双目光却在打量四周的人群。
他发现,来参加这花魁大会的,可真是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有书院的学子,有经商的商人,还有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个扎着发髻的道士!
那个道士,站在人群之中,一双目光不像是在看表演,而像是在搜索什么似的。宁慈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一松道人以及松鹤道人相同的气息,心中猜测他应该是大风镇妖司的人。
“大风镇妖司的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宁慈有些不解,同时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府学政大人都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难得是我多想了?”
宁慈一向来的习惯,就是不排除将事情往最坏的那方面去想。今夜如此盛大的一场宴会,人员众多,三教九流,真要出点什么意外一定会死伤无数。
只是,这河岸有官府的官兵在维持秩序,船上又有一众达官贵人的忠仆负责把守,想要闹事情的难度很大,宁慈猜测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他不再多想,而是专心陪着姜晴和台上的表演,渐渐便也投入进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舞台上的乐伶换了一拨又一拨,宴席上的气氛也逐渐达到,越发喧闹。
台上,一位位花魁候选者开始登场,弹琴唱曲,表演节目,那表演的阵势,较之先前又要隆重了几分。
台下,时不时地响起一阵叫好声,随着这些候选者的登场,现场的气氛彻底被引爆,达到了。
待节目表演结束,时不时还有人神色亢奋,站上桌子道:“我赏赛春花一千两买花钱!”
“我赏赵四娘三千两!”
“”
一亢奋的浪潮,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众位达官贵人尽情地为心仪的花魁展示自己的财力,都开始不把钱当钱了。
其实,这所谓的买花钱,便是帮助心仪目标登上花魁之位的一种贡献金,谁在今夜表演节目后得到的买花钱最多,便最有可能成为今夜的花魁!这也是在检验台上那几个花魁候选者的魅力。
这里面,一千两、两千两的买花钱,都算是少了,到了最后,林泰来和另一位公子哥相争,竟然一挥大手,掷下了上万两的买花钱,来给他所支持的赵四娘!
宁慈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如今的身家,虽然也算得上是有数万两的资产,但要做到像林泰来那样,上万两银子丢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是决计做不到的。
姜晴也是捂住了小口,非常震撼。
“林泰来为那个乐伶花了上万两银子?这都足以够买下我姜家最繁华地带的几家商铺了!”
她好像很适应这种场面,攥着小拳头,激动得小脸通红,整个人的情绪都跟着现场一起亢奋起来了。
“我觉得那位赵四娘的琵琶弹得不错,我也要为她赏一千两的买花钱!”
到了最后,姜晴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也出手买下了一份花彩。
宁慈在一旁哭笑不得,却也没有阻止,千金难买人乐意,今夜只求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