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非多,你记得要早些离京,莫要让我到了地下还要为你担忧……”
这么多年她都在为自己的弟弟执着,没有为韩家做过什么,能保住韩岭,便也算对得住韩家了。
“母亲……”
“我累了,想睡一会……”
“那母亲好生歇息,儿子就在偏厅,母亲有事就让嬷嬷唤儿子。”韩岭给她掖了掖被子,目光触及到她手中的竹蜻蜓时手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开。
覃嬷嬷这才缓慢上前,“殿下……何必和公子说这些呢。”
便是没有陆筝,大夫也曾说过还能撑些日子的。
大长公主握着手中的竹蜻蜓,冷笑道:“你以为昨日她派人前来就只是探病吗?”
说到这里,她眼中又充满了不甘,愤恨,“她话里话外都恨不得本宫早死,还敢拿岭儿要挟本宫……”
“区区庶女,一朝飞上枝头,便如此狂悖,当真觉得我不敢如何吗?祸不及子孙,她倒是一副要将事做绝的架势。”
覃嬷嬷脸色一变,昨日那人支开她,竟然对殿下说了这样的话吗?
“我倒是不信,她还能一手遮天。”
倘若她敢动岭儿,她便是做鬼也饶不了她!
即便是皇家名声受损,她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久居高位之人,谁还没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缓缓吐出一口气,逐渐又平静下来,“我时日不多了,这些年我没有为韩家做过什么,可是我一定要保住岭儿一家,你附耳过来……”
啪嗒,啪嗒……
又下起雨来了。
小福子给陆筝倒了杯茶,打量了一眼陆筝的神色,“姑娘怎么了?是出诊不顺利吗?”
陆筝从大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萧祁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对于大长公主府,他不排斥却也不会亲近。
陆筝看了一眼正吃蜜饯的汪止,幽幽叹了一口气,“是啊,大长公主的病我是治不好了。”
自从她出谷以来,总是在走捷径,不是用了特殊的药物,就是用了她的血,如果用她师兄的话说就是在作弊,看来,她的医术真的不怎么样。
小福子看到陆筝挫败的模样,和萧祁对视了一眼,宽慰她,“姑娘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可人总会经历生老病死不是,姑娘不是也说过嘛,年龄大了,老了,有的也不是病……”
可大长公主确实是病,心病,还很厉害。
“姑娘是医者,总会遇到这样的事,看不好也不必自责,我们是相信姑娘的医术的,如果连姑娘果都治不好,那京城也没人能治好了。”
“这都是命,谁也没有一帆风顺……”
小福子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却瞧见陆筝走神了。
小福子看向萧祁,他尽力了。
萧祁将剥好的瓜子仁递到陆筝手上,陆筝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眼睛微亮,“这是红枣味的?这个好吃!”
萧祁点了点头。
然后,不过片刻,陆筝便将萧祁剥了半个时辰的瓜子仁全部消灭掉了。
小福子:他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主子的一盘瓜子仁?
雨势渐大,马车的速度减了下来,小福子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对萧祁道:“主子,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
先回陵阳王府再去太傅府恐怕就有些晚了。
陆筝明白他的意思,不等萧祁回应,直接道:“先去太傅府吧,我和阿止在外面等你,你们不是就去一会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