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日过去,附近的官军果然没有什么动作,皆是在旁冷眼相望,何况黄王的兵马就在洛阳与汝州之间,若是汝州真要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的大军很快就可以回援将其全部消灭。”胡真斟酌着字眼缓缓说道。
“就是,城中虽有三万人马,但是早就如一盘散沙,不敢有什么心思。”朱珍亦是点头附和道。
“话虽如此,就怕到时万一事发,一切都来不及,就悔之晚矣。”朱温不无忧虑的说道。
同样,朱温房中亦是陷入一片死寂。
这时,隔壁房中却突然再有声音传来,朱温立马正身而坐,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房中的谈话。
“校尉,你说后面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兄弟们人心就散了啊。”许久,红脸汉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不甘的说道。
渴望的,触手可及的富贵没了,反而变成了一场灾难,这种巨大的落差感时时的冲击着他们的内心。
“校尉”
见中年校尉愣怔在原地,红脸汉子轻轻唤了一声。
“校尉,实在不行,你领着兄弟们回兖州。”红脸汉子最后倔强的说道。
兖州,乃是泰宁军节度使治府之地,是齐克让的老巢。
“我倒想领着兄弟们归家,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怎能将你们全部带回去。”中年校尉终于将内心的苦闷说了出来。
行军打仗是要有钱财、米粮支持的,当初他们是由节度使齐克让率领,这些问题不用考虑,眼下若是他们自行归去,这便成头号难题。
“何况到时朝廷问之,你我又该如何自处。”中年校尉继续说道。
房中诸人皆未言语,校尉之话正中问题核心。
他们是大唐朝廷地方镇军,如今在汝州城投降了黄巢贼军,若是再反复独归兖州,他们可是里外不讨好,将无处身之地。
“校尉,不如我们把那队商旅,”红脸汉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回到兖州,若是朝廷追究,兄弟们大不了跟你上山去。”
“是啊,校尉,大郎所言甚是,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朝廷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其余汉子在旁皆是附和着说道,“黄巢贼军作乱这么多年,朝廷都不能耐他们何。”
“校尉,不如我们也反了他娘的。”红脸汉子又说道。
“住口。”
中年校尉突然厉声呵斥道。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迎面又进来一群汉子。
“哟,张兄,竟然有此雅兴领着兄弟们在这里逍遥快活啊。”进来的同样是身着泰宁军服饰的中年男人。
“哼,赵兄怎会搭理我等。”此前一直在房中被红脸汉子唤作校尉的便是泰宁军麾下的一名低级将领张台。
“张兄,此言可就差矣,你我皆是军中袍泽,情同手足,怎会对你置之不理呢。”
中年男人赵山与张台一般,同样是泰宁军麾下的低级将领,只是所属不同。
赵山丝毫不在意张台脸上的冷峻神情,自顾的坐在一侧,并拿起身前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碗美酒,然后一口喝下。
“爽啊,张兄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赵山粗爽的擦拭了嘴边的酒渍,目光却是清明的看着张台说道。